他揉了揉脑门,心中恐慌,连滚带爬往后退去,眼力所及,洞中竟依稀可辨,这才恍然觉察,原来自己一路往里,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此刻由里朝外,洞口天光映下,自然看得分明。当即看准洞口,飞速冲出,唯恐背后那怪手再次袭来。
将出洞口之际,后面风声紧疾,一股怪力袭来,他呼吸一窒,便被那怪物抓住背心,尖钩刺入脊背,活生生被提出洞外,猛地摔在地上。
到处都是乱石,他浑身骨头都似裂开一般,摔得痛彻骨髓,半边身子都麻了。扭头朝后看去,只见天上一只磨盘大的白色巨鸟朝他疾速俯冲而来,利爪尖喙前伸,双目圆瞪,极是吓人。
炎娃子猛一哆嗦,忙就地一滚,堪堪避开鸟爪,却仍被鸟翅拍中,滚跌出去。他这才明白,原来洞中那“巨手”就是这巨鸟的翅膀。还没等他喘口气,那巨鸟再次俯冲而下,微收着翅膀,如离弦之箭射至。
此刻炎娃子遭受连番打击,想要逃开却体力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怪鸟撞来,束手无策。心中刹那想道:“难道我就要被这大鸟啄死?”
无奈之下闭上双眼,垂死挣扎,运足太清真气猛然“啊”的一声大叫,如兔子见了鹰一般仰天躺卧,双拳击出,双脚也同时蹬出。
一股劲风贴身而过,刮得脸皮生疼,炎娃子急得大叫:“完了完了,脸皮被撕掉了!”
霎时醒悟,自己怎么还有时间把一句话说完?忙睁眼看去,只见那银鳞怪兽横空而过,白色巨鸟翻滚冲天,射出一道血浆,坠落草丛之中。
炎娃子死处回生,大喜过望,登时忘了疼痛。经这一缓,觉得体内生出了些力气,爬起来拍拍屁股就朝林中奔去。跑得几步,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那救命用的药引子还没拿,于是又回头去取鸟袋。
炎娃子跑去那棵挂着鸟袋的树边,取下布袋,却见银鳞怪兽正趴在前边不远的草丛中,津津有味地嚼着那只巨大白鸟的尸体。见他望来,也不慌张,眼中殊无恶意。
炎娃子暗道:“倒是我太过胆怯了,此兽通灵,我救过它两次,它方才又救了我,此刻眼神如此温驯,必是不会吃我了。”当下一壮胆,抱拳笑道:“咳咳,豹、豹兄,多谢你救命之恩。”
银鳞兽似乎颇为得意,晃晃脑袋,一爪刨开巨鸟内脏,取出一颗珠子吞吃了,又将剩余鸟肉朝他推了推。
炎娃子笑道:“豹兄不必客气,你先自管吃饱了再说罢。”见它能活动了,生怕它一个生气吃了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叫它“豹老弟”了。银鳞怪兽似乎听惯了,也不生气,又埋头自顾吃了起来。
炎娃子年少胆大,壮着胆子凑上前去,经不住好奇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额头毛发,它闭眼嚼肉,倒似极一只大猫。见它身上的伤口又迸裂了,血水兀自渗出,想到它为了救自己竟然不顾自身伤势,心底说不出的感激。便又采了些离朱草嚼烂替它敷上,它只望了一眼,看到药草中并无朱冈草之类毒草,就不再理会。
炎娃子看它吃着鸟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银鳞兽耳廓一动,将鸟肉朝他推推,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屠苏儿病情虽急,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之间,忙了半天,肚子也确实饿了。炎娃子也不再客气,抽出小刀分了一块鸟肉,到一旁生火烤了。
不大会肉香四溢,他找来些佐料用的药草,将汁液涂上鸟肉吃了起来。一边想道:“这巨鸟与白夜长得一般模样,只是块头吓人了些,想必就是老人说的王白夜了,这肉可大有补益!都说但凡灵兽必有灵珠,豹老弟方才挖出的应该就是王白夜的肝珠了,它倒是会享受得紧。”
不大会儿吃完了鸟肉,想起父母身子渐虚,又将王白夜的肉割了一大块包好,对银鳞怪兽道:“豹兄,你伤势还重,注意好好休养,我这便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见它只顾埋头大啃,摇摇头笑笑走开了。
林木茂盛,微风轻拂,炎娃子往回路而去,那银鳞异兽一直目送他离开视线,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埋头大吃。
回了村子,将那袋白夜与一包王白夜的肉交与屠九,并讲述了林间发生之事,却不敢再隐瞒,将前情和盘托出,只是将独孤世遗和白衣仙子那两处略略带过。只听得大家捏了一把汗,二老和玉儿更是责怪不已。
过了几天,炎娃子夜逢仙子和隐士,箭射山鬼,灵兽奇遇的事迹已经在附近村落不胫而走,连闷葫芦也跑来打听。也不知是不是王白夜的肉起了灵效,屠苏儿竟比一般病人早愈了几日,玩耍起来生龙活虎,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日天气阴凉,和风鼓荡,闷葫芦又来和炎娃子切磋刀法箭术,先比了刀法,炎娃子如往常一样占了上风,又比箭术,闷葫芦秀发纷扬,箭箭射中靶心,例无虚发。
轮到炎娃子,他一改颓风,竟也十之八九瞄中准心,并且箭箭穿透木靶,只把三个靶子都射烂了,使得闷葫芦目瞪口呆,忙问缘由。
炎娃子就将自己以心气催动太清真气的事情说了,又拿前些时写的册子送给闷葫芦,邀他每日和自己同修。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