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隐子喝了口酒,吃了些菜,示意二人坐下说话,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可愿意听?”
玉儿拍手笑道:“好呀,老爷爷快讲!玉儿可喜欢听故事了。”
英容本来闷头喝酒,闻言也哈哈笑道:“有故事可听,也不那么枯燥,倒是有些兴趣。”
北隐子道:“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却是和帝榆罔有关。”说得跖心中一跳。
北隐子喝了口酒,忽然问跖:“关于你的身世,不知你师父师母是怎么说的?如若愿意,不妨说来听听。”
跖暗自思忖道:“这老道明明说讲个和自己祖先有关的故事,却跑来问自己的身世,当真奇怪得很!”
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据师娘告诉我说,在鏊鏖钜山脚下捡到我时,我被一块厚绢包裹着,绢上有一段血书,是我父亲临终所写,只是交待了我的祖上和生辰八字,那时我还小,听师父念过一次,具体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了。”
说到血书,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惊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展雄,应该是我的父亲!”
英容惊奇道:“嘿,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离奇的经历,血书遗孤,莫非是血海深仇?”
北隐子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倒也未必一定是血海深仇。只是那血书既是你唯一线索所在,定然值得钻研一番。”说完,似有深意地望着他。
任谁知道自己是血书裹身的弃婴,心中都不免狐疑猜测,带着一股难以诉说的苦痛挣扎成长,跖心中矛盾之强烈,无法言喻。
他一向沉静,此刻竟声音带些哽咽,说道:“我自幼被师父师娘收养,他们待我视如己出,对我的身世也是知无不言,从来没有隐瞒什么。”
北隐子截口道:“从未有隐瞒,只怕也未必。”抓起坛子,又是咕嘟灌下几口酒。
跖被他一截,不禁愣了一下,辩解道:“他们告诉我说,我父母本是常劫人钱财的飞贼,虽非大恶之人,但死于仇杀,也在情理之中。师父说捡到我时,仇家早已被我爹娘杀尽,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尸体,惨不忍睹。爹爹最后是因为之前被仇家下了毒,伤重而亡,仇怨也应自他而止。
我听了却是将信将疑,怎么也不愿接受这等现实。父亲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这怎么会。这些年来我努力修炼,只怕是有一天得知真相并非如此,杀害爹娘的凶手尚在人间为祸,我想报仇时却报不了。
我自小便身负一种神足异能,奔跑胜飞,料想父母也必非常人,多半不是师父师娘口中的飞贼。师父他老人家多半是怜我身世凄苦,不愿我卷入仇恨纷争,然而……”
他瞧着北隐子倾听的目光接着道:“今日却机缘巧遇,得逢道长知我姓氏根源,还似乎知道我所不了解的往事,还望仙道怜我未尽孝道,细细告知。”竟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北隐子将他扶起,嘿嘿笑道:“你不必激动,咱们喝酒慢慢说。”将他拉到桌边坐了下来。
英容恍然大悟,他初时见跖速度之快,还以为跖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此时方知他竟是有着天生异能。
英容探手抓过酒坛,给每人倒满一碗酒,玉儿本来想拒绝,走神间已然来不及。
无奈望向炎娃子,见他冲自己点头微笑,知他必会代饮,心下顿时安宁,脸却是红了。
北隐子正坐玉儿对面,碗举酒干,正好撞见,没正经地打趣道:“奇怪,丫头你怎么还没喝酒脸就红了,莫非闻着酒香也会上头么?”
玉儿轻啐了一口道:“你才上头了呢。”见几人都望着自己脸上看来,只是羞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脸上一阵烧烫。
北隐子碗倒酒干,哈哈笑道:“喝了酒自然是要上头的,这有什么打紧!”场中人或出于拘谨或是有心事,除了英容作陪,不断响起酒碗碰撞之声外,一时竟是安静得出奇。北隐子看了看跖,又看了看炎娃子,似乎是在做什么抉择一般。
终于,他怪眼一扫众人,干咳了几声,放下手中酒碗道:“所谓帝榆罔,原是上古大神夸父……”
跖愣了一愣,喃喃道:“大荒之中,有人名曰夸父。后土生杏,杏生夸父。夸父欲追日景,逮之于番禺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渭不足,将走北饮大泽。未至,死于大别。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桃林。桃林弥广数千里焉。”
“怪不得我有天生神足异能,原来竟是如此么?”一时有些恍惚了。
北隐子接着道:“据书传上古大巫神夸父,乃是远古开天辟地的大神盘古身陨后其精血与地之浊气相交感,先天所衍,后土所生。
其时先天后土阴阳二气交融,也不知历了多少年月,在东方临海的夸父山上生成了一棵杏树,后历时三千年,那棵杏树遭遇一场雷劫,被劈为了两半,一个魁梧少年自树心中出世。
那少年体格虽大,智商却仍如孩童,在山林漫长的磨合中被一种名叫夸父的上古类猿人种族收纳,并很快成为族长。其族自有文字语言,少年地之灵气所蕴,体内流淌着盘古精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