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青石板嘎登作响,天虞摔跌在石板地上,浑身骨头都像是要散架,痛得他大叫起来。撑起身,狠狠地看了几人一眼,飞快逃走了。
见天虞已走,白玉忙道:“多谢三位小哥搭救!”炎娃子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两个带刀少年,一个张狂不可一世,另一个倒是十分沉稳。
白玉一定要酬谢,却被那两人拒绝。在他的坚持下,那两名少年终于勉强答应去盘云楼吃饭,这是盘龙城最大的酒楼。炎娃子嘴馋腹空,却是巴不得可以搓上一顿,半个不字也没说。
很快到了,随意就座,点了菜叫了酒,便开怀大嚼。
沉静少年淡然笑道:“在下单名一个“跖”字,初到贵地承蒙兄台高爱,跖只有却之不恭了。”
俊朗少年却大笑道:“如此甚好,在下轩辕英容,多谢兄台盛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伸手抓了个猪腿就啃起来,大吃大喝。
凭窗外望,只见万里碧空如洗,偶有浮云掠过雪峰,众人心胸顿时开阔。望着那深远天际偶尔掠过的飞鸟,想到也不知住着哪路神仙,凭虚逍遥,不由令人悠然神往。
几人落座,点了些菜肴和一坛陈年竹叶青,互通家门后,吃吃喝喝间便聊开了,少年心性,没几句话就混得挺熟。
孟玉儿欢脱道:“跖大哥,你跟我们说说轩辕大会的事情罢,刚才听你说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轩辕英容哈哈笑答:“那是当然。小妹子,每隔四年南类山就会举办一次轩辕大会,分析天下局势,讨论攻守之见,很是热闹。而且会后,还有精彩的二门会武呢。”
玉儿本来对他不是很欢喜,白了他一眼,嘟嘴道:“谁是你妹子,我们这里也有木兰山,山上木兰花开的时候可漂亮了,才不去那么远呢。”
轩辕英容一脸没趣,尴尬地为自己找台阶下坡道:“南类山下有座赤明城,每到月半便有集会,大家拿着各自的好东西去交换和买卖,比盘龙城热闹多啦!”
玉儿十分高兴,猛地站了起来:“真的吗?那你讲给我听听。”她想了一下,又假装板起脸道:“我还是喜欢听跖哥哥讲,你快说说那是怎么个来头罢。”
轩辕英容讨了个没趣,举杯顾左右而言他:“我本是受师命前来盘龙城邀请轩辕门人赴会,不想意外遇到师弟,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位小哥,喝一盅!”
跖端着杯道:“当年轩辕黄帝化羽之后,其后裔中一系旁支在南疆创建了轩辕门,以传扬轩辕黄帝之天威,更可作为防止华夏亡族而潜伏着的一只正义劲旅。”
他悠悠说道:“当今天下正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各地名为一统,实为自治,有国无君。由于天下几个大城邦俱各安其分,表面上才没有大的动荡,呈现出一派安宁之状。实则,如同弦上的箭,来不得半点闪失。”
轩辕英容接口道:“可不是嘛,别说天下局势了,就是本派内部,同样是忧患重重!轩辕门自创立至今,由于生存主张及政治见解的差异,已分为两宗。当年攻守之争,轩辕门中一派重深守,一派重谋攻,分歧发展至不可调和之势。重攻的一派乃是以比较年轻的姬驾为领袖,重守的一派则推比姬驾长一辈的姬藏为龙首。”
他生性豪爽,连喝酒都是喝直酒喜欢用碗的。这英容端起碗喝了一口酒,擦擦嘴大剌剌说道:“轩辕臣和轩辕门历来政见不合,南类山上暗涛鼓荡,分歧日大。由于长老会商议认为轩辕黄帝时代已成昨日繁花,不可逆天而行,故多支持姬藏的深守策略。”
玉儿听到此处,惊问道:“那后来他们打起来了吗?”
英容微微一愣:“那倒没有。一帮老顽固墙头草,谁受得了这样的鸟气?于是姬驾祖上一气之下率众离开轩辕门,迁往南类山另创轩辕臣,并改姬姓为轩辕复姓。所以轩辕门直系后裔姓姬,而轩辕臣黄帝后裔则复姓轩辕。”
跖点点头,道:“两派本为一家,自无大怨。但因为轩辕门政见较为保守,而轩辕臣过于激进,两宗为此差异连年争论不休,谁也不服对方论点,可说素来不睦。惟有一点相同,那就是护族大业。这天下之势,素服正统,又多是强势者王。轩辕一脉无论站在谁那边,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玉儿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们要维持轩辕门的力量,就怕将来有一天这天下打起仗来,也有人主持正义是吗?”见他们点头,又问道:“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南类山轩辕大会,可是要去姬府呀?”
跖点头微笑。
玉儿昂首垂下眼,歪着头轻蔑道:“那个姬府,实在不怎么好!我看呀,叫他们坏人府比较合适呢。”
跖疑问道:“玉儿姑娘何出此言?”
玉儿见个天虞的来历如实说了,又道:“他们平日里欺辱乡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见几人均点头,跖沉吟不语,半晌道:“这姬家财可通神,本是轩辕门幕后支柱之一。我也是第一次出山邀会,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作为,若当真如此,实在是可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