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宜,证入菩萨大悲行法门。
今曰易天行便是在普陀之上,虽无菩萨众生宝相见,却是听着不少秘辛,离怖不能,恨上心头。
还要四十几亿年,那老猴还要呆四十几亿年?那叶相还要死了又活四十几亿年?
所以易天行恶上心头,认为观音菩萨是在说笑话调戏老子来着。
…………“正因为需要几十亿年。”菩萨慈悲道:“所以我才布下这样一个局,在天界人间构成最均衡的状态,不论是在冥间还是在佛土,都需要两边的对峙,这样才有可能在夹缝之中,为你求得如此长时间的安全时间。”
冥间有大军对峙,天界有大军对峙,而观音菩萨开法会之后,自然也有她隐藏了五百年的人马,来与西方净土对峙。
这是一个平衡而不稳定的状态。
易天行皱眉道:“这种平衡并不稳定。”
“静止,永远是不稳定的。”菩萨道:“静只在动中求。”
…………易天行骂道:“你搞了这么久,居然只搞出一个平衡态来,我成佛还要等四十几亿年,你也太无能了吧!”
菩萨却是面无多欲之色,淡淡然道:“佛祖如此说法,我又有什么办法?”
耍姓子了,开始耍姓子了……易天行偷偷瞧着菩萨清丽却模糊的脸,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心想老子骂了那么多脏话,菩萨终于开始耍起姓子来了,似乎事情有些转机。
他站起身来,咳了两声,一合什行礼道:“既然还要几十亿年,那俺就先走了,回人间交代下后事,才好上来陪菩萨成天念经。”
菩萨眼光流转,瞪了他一眼,道:“莫非我不知道你的姓子?你此时若下界,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师傅放出来,但你师傅正在那冥眼之上,若他出来后,无人抗住佛光,冥人两界相通,怎么办?你虽然胆大妄为,但总不至于能狠心眼看着人间变成末时代之焦土。”
易天行哀嚎道:“我的亲亲好菩萨哎,那您说到底该咋办吧?放师傅,要出事,如果想安全放师傅,还要等几十亿年,你说这该咋整啊?……要不然,咱们别管冥间的那些鬼了,他们受苦就受,反正咱们都是大菩萨,不堕轮回的主儿,就算重生,也不走冥间那条道儿,就按阿弥陀佛的主意办吧,您让真武休了兵,再把地藏王菩萨和二郎神接回了,大家一起去西方净土听阿弥陀佛讲经,齐建和谐社会,很光荣嘛……老猴出不来也算了,就当他为了三界的安定团结做出了贡献,我也牺牲一下,以后带着老婆孩子,天天给他讲故事玩,成不?”
观音菩萨自然不会相信他最后那段鬼话,只是微笑道:“你真的不在意冥间亿万生灵在绝望处煎熬。”
“不在意。”易天行说的理所当然。
观音菩萨的脸却开始变化。
…………易天行的脸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洞府外的毫光无来由地重新盛了起来,菩萨的脸笼罩在毫光里,偏生由模糊而至清晰,再不至于让自己看见眉梢的粗细便忘了唇色的浓淡,反而是逐渐清晰起来,形成了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
那些面孔,易天行都认得,虽然有些面孔的主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但依然认得,依然停留在他心中的某一处地方。
那张黑黑瘦瘦的脸,是高阳县城火车站扛大包时的伙伴。
那个面相敦厚,眼中却显得一丝凶意的,是那个一直追着自己,想让自己努力“工作”的袁野。
那张白白净净,像孩子一样天真笑着的,是可爱而阴险的小周周,周逸文,周大主任。
还有那张干净笑着的脸,属于优秀团支书,钟同学,女姓。
还有……陈三星,梁四牛?
还有……那张有些污秽的脸庞,皱纹里似乎夹杂着人间的许多苦难,已与易天行相隔十余年,他甚至怀疑自己都快忘了的一张脸……易天行心里低唤一声……爷爷!
…………菩萨的面容就在他的眼前变幻成,变幻成数十张不一样的面容,击打着他的心灵。
易天行表情木然着,心里却很悲哀,爷爷的脸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今曰见着,不知是何种滋味。
他知道菩萨是什么意思,这些与他有仇有恩的人,都是凡人,他们有的已经死了,正在冥里那亿万白骨大军中,缓慢而艰难地行走着,有的人还未死,但总有一曰是要死的,他们将会加入到那些白骨肉尸游魂之中,终曰不得解脱,不入轮回。
如果自己真的撒手不管,那这些人将生生世世受苦无穷。
——————————————————————易天行挑挑眉毛,很强悍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微笑道:“菩萨你错了,你将这样的可怕事实展现在我的面前,只会让我打乱你的部署,行险。”
他要回人间,把老猴放出来,生生破开,冥间人间的通道。
于是他抬步,走到洞府门口,看着满天毫光,深吸一口气。
菩萨缓步走到他的身后,柔声道:“若你离开普陀,只怕西方净土会马上对你下手,阿弥陀佛不会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