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突尼斯海域,金斯爬上桅杆眺望,港口的硝烟虽然早已经消散,但整个港口仍旧保持着一种宁谧,死一般的宁谧。没有渔民出海,也没有商船进出。
是什么让曾经繁华的突尼斯港口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是战争!是金斯亲自主导的一场战争。这一场偷袭战,消耗掉数十吨的炮弹,毁掉的不仅仅是港口里的军舰、船只、码头上的建筑物,还有平民对这个城市的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地方,是留不住人的。无论这个国家有多么的强大,在战争前线,平民们只会逃离,而不是勇敢地留下来战斗,因为战争不属于平民,而是属于贵族和军队。
比较之下,金斯反而更喜欢欧洲人这种思想风格,战争,本来就不应该属于平民!在中国,秦朝以前的时候,战争是属于王族和军人的,而随着各种思想的泛滥,国家的概念逐渐被强化,平民被绑架到战车之上,成为“被”战争的对象,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错误,是历史的错误,而正是这种错误,让更多的平民在一小撮争权夺势者的竞争当中,白白的牺牲了。
看着远处的港口,金斯叹了口气,“这是我造成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慢慢从桅杆上滑下来。
此时,巴巴拉刚刚睡醒,他打发水手去准备早餐,随后就来陪金斯聊天。
“经过突尼斯,到的黎波里就很快了,希望我们可以顺利到达吧。杰克大人,我们联通公司在东地中海一直没有开展业务,菲特大人曾经说,如果能够跟巴巴罗萨达成协议,那么以后我们的联通公司应该可以在东地中海畅通无阻。”
“很难啊!”金斯长叹一声,“以前还有可能,现在嘛,我觉得很有难度,瞧瞧,整个突尼斯都因为我而哀伤。”
“哀伤只会是暂时的,杰克大人,相信我,这样一点点损失,无论是奥斯曼苏丹,还是巴巴罗萨,都不会放在心上。”
金斯盯着前方,没有再说话。巴巴拉见金斯沉默不语,也转身向海面望去,这一望才发现前方突然出现的两艘船,他打望了一下,颇为紧张地道:“杰克大人,是巴巴罗萨的标志。”
巴巴拉曾经说过,一旦经过突尼斯海域,就很容易碰上巴巴罗萨的海盗船,金斯原本以为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但他没想到,事实上,到下午,他们就已经被两艘海盗船给盯上了。两艘海盗船,一艘是最常见的野蛮人排桨帆船,而另外一艘,金斯看着只有苦笑,分明是重新涂装过的契卡帆船。当然,那只是阉割版的契卡帆船。
“那就停船吧,你不说,巴巴罗萨的人很好商量么?”金斯望着巴巴拉,心中暗暗好笑,他昨天还把巴巴罗萨海盗说得跟路政一样,怎么今天就紧张起来了?
金斯的帆船停了下来,那只排桨船员很快就靠了上来。几个头上包裹着头巾,腰上别着弯刀的奥斯曼海盗跳上了契卡帆船,他们蓄着大胡子,脸膛被海上的太阳晒得黝黑,无论金斯怎么端详,都看不出他们的真实年龄来。
“你们的货物呢?”那个看来像是带头的大胡子海盗,在听完几个海盜查看后的报告后,用生疏的西班牙问道:“这不是渔船,也不是商船,说,你们是不是西欧人的探子?”
巴巴拉连忙上前,摘下自己的帽子,向说话的海盗敬礼:“尊敬的海盗阁下,我们不是间谍,准确的说,我们是应尊贵的海雷丁阁下地邀请,前来的黎波里的。”摘帽子,在这里不仅仅是一种礼节,更是表面态度:瞧,我手里拿着帽子呢,没有武器,不会抵抗。
“你们是。”大胡子海盗打量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是那个东方人的手下!”那海盗说着话,眼神落到了金斯的脸上,“你?你就是那个发动了突尼斯偷袭战的东方人,那个叫杰克的家伙?”
金斯微笑着点头,他可没有帽子可以摘,虽然他早就想弄一顶斯派若那样的帽子,但苦于自己没有满头的小辫子,“您的眼光真好,没错,我就是杰克。金斯,也是发明了契卡帆船的人。”他说着同时用手指了指,“就是你刚刚乘坐的那种船!”
说起契卡帆船,海盗们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契卡帆船落到他们手中的时间不长,但其优异的航行性能,却为这些海盗们立下汗马功劳,对于海盗们来说,除了大炮和弯刀之外,还有什么比船更亲切更靠谱的呢?
海盗们用阿拉伯语交流起来,叽里咕噜一阵子之后,刚刚说话的大胡子海盗道:“既然是首领邀请你们来的,那就走吧!”
其余的海盗跳回了自己的船上,大胡子和另一个海盗则留在了金斯的船上。排桨船离开了契卡帆船,向前开去。巴巴拉驾驶着契卡帆船紧随其后。
对于差一点发生的冲突,金斯心中有些奇怪,难道说海雷丁没有通传手下么?那万一自己被打劫了怎么办?金斯自是没有想到海雷丁哪里会料到他就这样单枪匹马的应约。在海雷丁看来,金斯既然有海上君王号这样无敌的战舰,又怎么可能乘坐一艘小船,随从都不带地直接赶来的黎波里?事实上,在巴巴罗萨海盗团内部已经有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