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背后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暗色的大理石墙面,大扇的落地玻璃窗,家具的设计既简洁又现代,配上舒适的厚地毯,可见此间的主人对享受颇有一套。沃伦巡视一圈周围,客厅里空无一人,他继续向里走去。
要是真如L所说,那个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的身体有严重的问题,那他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应该是卧室。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沃伦发现这个地方干净到不可思议。地面也好,家具的表面也好,乃至放在果篮里的水果,全都一尘不染。在被照亮的空气中也看不到任何细小的尘埃。
是这里的主人太爱干净吗?
口袋里的玫瑰像是在燃烧一样滚烫,沃伦不得不把它包了起来。
他走过一条走廊,来到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没有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向日葵的油画,这幅画的用色是这样的浓烈,让人一下子难以移开目光。沃伦瞥了一眼床上,那里没有人,但是在靠近阳台的地方却有一架轮椅。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看窗外的景象。由于防护罩的作用,可以让人类发生变异的迷雾被阻挡在实验室外,金色的阳光挥洒下来,为阳台上的阔叶植物镀上一层亮色。老人的侧脸也在这种光辉下变得模糊不清。
沃伦突然感觉到一种触动。
阳光、老人、植物、金属阳台……这一切仿佛构成了某种奇妙的象形文字,让他犹豫着停下脚步。
沃伦并不是一个完全理性的人,他对艺术有着独特的追求,他热衷于建筑设计,喜爱诗歌,尤其喜欢听蓝朗读那些美妙动人的词句。他的感情世界与众不同,对他重视的人有着非凡的细腻。这一点正是他最为打动人心的地方。
他可以被一段乐曲感动,可以被一幅绘画打动,乃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总能时不时给他触动。但是像现在这样,胸中涌起难言的感觉,对沃伦来说却是第一次。
和亘古不变的阳光相比,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人会老,会死,会腐朽,会被遗忘。到底什么才是生命的价值呢?就像坐在这里的这个人一样,沃伦相信他的过去必定相当传奇,然而此刻的他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沃伦*斯利姆?”轮椅上的老人缓缓回过头,他的声音并不苍老,相反却带着一股浑厚和优雅动听,其他书友正在看:。
“亚历山大*卡文迪许?”沃伦走近几步。
他终于看清了老人的脸。这张脸上的五官相当英俊,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是多么风流倜傥。只可惜现在这张脸上却布满了皱纹和暗斑,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老人的皮肤干瘪丑陋,脖子的颜色接近死灰,露出袖子的手指也显得枯瘦且毫无生气。
“过来,我的孩子。把你的手放在这个上面。”亚历山大*卡文迪许对沃伦扬了扬下巴,沃伦看到一旁的小桌上放在一台扁平的仪器。
这应该是一台基因鉴定器。沃伦判断。
“不需要这种东西。”沃伦笑了笑,从边上捞起一把椅子,坐到老人对面。“很遗憾,卡文迪许先生,我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坦诚地说。
阳光下两人的眼珠都变成了金色的,两双异瞳在同一地点汇聚,让人不得不惊讶于这个罕见的巧合。
亚历山大*卡文迪许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沃伦注意到他从脖子以下全都不能动弹。“L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他说道,“只可惜你并不想听他的摆布。”
沃伦耸了耸肩:“如果我说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你。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诚实,这是一个好品德,我就从来没有过这种品德。我一向认为欺骗是人类的本能,不过看到你,我突然觉得像你这样也不错。”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笑了笑,和全身其他地方的老迈不堪相反,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那么不是作为我的私生子,作为沃伦*斯利姆,你又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想寻找盟友,共同对抗银盾。”沃伦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说。
“银盾!”一听到这个词,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的眼中顿时流露出明显的恨意。“哈哈哈哈,当然,我愿意接受一切力量来打击银盾。但是成为我的合作者,你凭什么有这种自信?L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你的那点财产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沃伦对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要是连这点自大都没有,这个人也不可能和银盾对立那么多年。
“因为你已经老了,我还年轻。”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可能会激怒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的话。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可能战胜银盾吗?你需要一个代理人,而我就是最佳人选。”
亚历山大*卡文迪许的脸上因为愤怒浮起红潮。
“可能外表看不出来,我还未满五十岁,却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