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Toosimple,sometimesnaive!
敖镇抚使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虽然也在这权力交接的时候有摇摆,却也没下作到如马静官这般,因为他明白,即便他如马静官这般不要脸了,人家也未必给他脸。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牢牢把握住南衙的势力,让上面即便在权力交接,也要忌惮他数分,最终不敢动他的位置,这才是敖镇抚使最关心的。
房间内一时间沉静,只有敖斯卡缓缓吸雪茄燃起的烟雾缭绕。
好一会儿,赵浩天抬头,“镇抚,卑职以为,此事,不查为上佳。”
他这句话说的也颇为巧妙,意思就是说,咱们锦衣卫直接插手,这似乎不太合适,何况这未免破坏规矩,到时候上皇那边也无法交代,不如,咱们装着不知道……
敖镇抚使忍不住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把马静官搞掉,这对于锦衣卫来讲并不算太难,难就难在,这未免也太破坏规则了,有过线的嫌疑。
缓缓抽了一口雪茄,敖镇抚使正要说话,这时候赵浩天继续又说道:“镇抚,卑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哦!你说。”敖斯卡看赵浩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心说难道还有后话?能做到上位者,若不能从善如流,大抵是不能成事的,要知道,做到那个位置,你即便再聪慧无双,可别人也都不傻啊!你即便是铁佛,能碾几根钉?终究要靠无数的手下办事,只在大问题上掌舵即可。
“卑职以为,镇抚何不在事后大张旗鼓,向朝廷自陈罪状……”赵浩天只说了一半,敖斯卡却是双眉一挑,忍不住一拍大腿,“妙哉!浩天,真吾之韩信、子房也!”
敖镇抚使越想越妙,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对于收拢安雨沛的心,他把握不大,毕竟那小家伙虽然年轻,可也是先天境大师,大师自然就有大师的傲气,暂时他可能因为自己的赏识而感激,可时间长了,再深的情分也要变,要知道,猛虎哪里有不吃人的。
要知道,历史上那些封真人、封西天佛子的高人,大抵都是被君王所敬重,超然物外,有自甘俗流在锦衣卫混饭吃的么?
没有,一个也没有。
像是栗兰琼那种,他也是极为羡慕东厂姬提督的,要知道,这种情况,百年不遇,作为一个先天境大师,居然甘做俗流官,踏踏实实办实事,太不可思议了。
不错,花旗国那些所谓天灾,的确是在给国家办事,可是,不是敖镇抚使瞧不起花旗国,花旗国才多少年历史?跟天朝一比,那就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而天朝最大的弊病就是,历史实在太悠久了。
正所谓,以史为镜,敖镇抚使一边想收拢先天境大师,一边未免心中也犯嘀咕,我敖斯卡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先天境大师效忠?
就算效忠了,他能如赵浩天这般,随时随刻保持着对长官的敬意么?
答案是显然的。
不错,敖镇抚使的确心机手腕都不缺,也颇有容人之量,可称之为明主,但是,他到底只是普通人,不是先天境武者。
这个道理,就好像张三丰突然说要拜你做主公,你欣喜之余,怕也要犯嘀咕,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这等大宗师在跟前效命?
为什么敖镇抚使一得到穆先生过世的消息一下子就反应到安雨沛身上?因为自从安子被招安进锦衣卫,敖镇抚使一直就有些患得患失。
这个道理,就好像屌丝娶了个大影星做老婆,欣喜之余,恐怕就要时时刻刻看着老婆,就怕老婆跑了。
甭看之前马之爵事件中马之爵这个宅男坚固妄想,一下子能突破到中阴十九品,似乎先天境也不过尔尔,可天朝十数亿人口,这么多年来只出了一个马之爵,这个概率,比中六合彩困难多了。
而赵浩天所说,等若什么意思呢?等若把安雨沛变成了一把刀,一把锦衣卫的刀。
一旦安子杀了马静官,这等事情,肯定遮掩不下,说不准,赵浩天还要劝说敖镇抚使不要遮掩,最好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给掀开,然后敖镇抚使再上书朝廷,说自己疏于管教,导致锦衣卫出了这等害群之马,请朝廷责罚……若他胆子再大一点,直接挂冠求去,那便更妙了。
台湾延平郡王访问扬州府,这个戒严程度那是不消说的,如果安雨沛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了马静官,那么,天下何人杀不得?
若有人真要惩罚敖镇抚使,怕就得先摸一摸,自己的脖颈够不够硬朗……那个曾经的锦衣卫掌刑千户,会不会为了给老长官出头,跑来割他的脑袋。
这个道理很简单,安雨沛能为师父的冤屈而杀四品黄堂,证明此人是讲忠节义气的,那么,他既然做了锦衣卫掌刑千户,这甚至在网络上都能查到,既然如此,那么安雨沛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伯乐恩主去杀布政使、巡抚、总督,甚至更高的官儿呢?
所以赵浩天一说事后大张旗鼓向朝廷自承罪状,敖镇抚使顿时就秒懂了,顿时就大喜若狂,顿时就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