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凉的身体有些心惊。
“皇上,若是此次赌输了该如何?”
若是这场计划出现了差错,那么她是首当其中的罪人,还拖累了如此信任她的周伟将军。倾珂说这话时没有愧疚,只是很平淡的侧过脸,等待身旁君沧墨的回答。
“你下的赌注,我怎么舍得让你输。”就算是倾尽一切,也要赢了这场仗。他知道,两方都已经耗不起了。他不止要赢这一场战争,还要赢得整个天下,赢得她。
夜色越加的暗,大雾弥漫的深了些。渭河湍流的河水中,几艘暗色的船正在缓缓靠近天琴的方向。
不多久。格楽的精选士兵已经轻装跃上了河岸,避过了守卫的巡逻。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营地一侧,天琴军队却依然是沉浸在嬉闹之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靠近。
遥远的格楽阵地,陷入了焦急与紧张的等待中。
接着,河岸对面传来巨大的火焰,橙色的光线透过雾色传递过来,格楽大军早已准备就绪,纷纷跳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船。借着风向飞速的朝着对岸而去。听着对面震天的呼喊与求救声,格楽知道,机会来了。
天琴这一边。倾珂继续冷冷的开口询问:“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么?”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姑娘下令。”这场仗的指挥权,君沧墨全权交由倾珂,他信她。
“格楽的大军已经进入了渭河中段,不消片刻的时间就会登上河岸。”呼喊声依旧在继续。仿佛天琴已经陷入了混乱。
“姑娘,下令吧,格楽大军就快过来了。再不下令……就晚了啊。”身后的周伟将军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双眸子泛红,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纵使雾色再大,明眼人已经能分辨出渭河中那成片的阴影急速在靠近。几个观测师出了浑身的冷汗。双手抱在胸前,祈祷自己的观测没有问题。
突然,其中一个观测师望着手中的罗盘。大声的叫了出来:“风向变了,西南风,正是西南风。”
倾珂的感觉甚是灵敏,就在那人出声的同时,她已经通过触感分辨了出来。慎重的开口:“一切按计划行事。周将军……一切就倚仗你了。”
周伟握着长剑,重重的点头。倾珂好似能看见一般。唇角带起好看的弧度。
这场仗,持续了整整一夜。后世人所知的,只是传闻有一场大火,烧过了渭水河,将格楽的军队烧的七零八落,连连败退。
早在倾珂请来这些观测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一个计划。
她让周伟打造的船只并不华丽,却要轻便,上面装满了稻草。其实最初这些观测师告诉她的是,除夕夜会是一场东风,对己方极为不利。
为了以防万一,君沧墨早已经下令,军队撤离河岸一公里开外,为的就是不让格楽采用同样的方式来对自己。
犹如倾珂预料的那般,格楽果真也想用大火来扰乱天琴的军心,再借着雾色攻其不备。
就在倾珂下达了命令之后,周伟打造的船只全部推入了河中,一万精兵集结在河岸之上。倾珂特别吩咐过,这些筏子一定要放在上游。
因为渭河水流过激,这些轻便的筏子,很容易被冲到下游去,因此而错过与格楽大军的交接。
就在这些筏子接近格楽大军的时候,漫天的火焰从天琴这方河岸射出,很快,天琴放出的竹筏全部化作火堆急急的朝着格楽船只撞了过去。
就在风向转变,疾风大起的时刻,格楽的主事人已经脸色惨白一片。
这些火船不止烧毁了渭河之上前后无依的格楽大军,更是顺着风向,飘去了格楽的营地。而这一方,早已准备得当的船只已经在上游一字排开,用精铁制造的铁链全部连在一起,形成一座简易的大桥。
天琴的精兵通过这种方式成功的去到了对岸,将格楽残军一举歼灭。
这场战役,是上天的功劳。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所能见到的只是对岸升腾而起的黑色烟雾。倾珂转身,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身躯,有士兵正在打扫营地中的灰烬。
昨夜,格楽看到的那场大火,不过是天琴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这场战役之后,格楽驻扎于此的五十万大军,只余下了不到十万的兵力,撤军退至了后部,请求支援。
他们派出的那些精兵,早在刚刚迈上河岸的时候就被歼灭。其中那个领头的人被扣留在营帐之中,倾珂早就猜到了此次会领兵而来的人,所以才早早的下了令,留此人一命。
在君沧墨的陪伴之下,两人来到了关押囚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