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面具人将东西拿来,青衿的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神色,口中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还真是个狠心的丫头,明知道我爱你这茶,当年离开的时候,却一点都不留下,害得我可是时刻想念着你啊。”说完还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倾珂轻笑摇头:“若是我给你留了,你又泡不出它真正的味道来,岂不是浪费了这些茶叶?”
听完她这话,似乎觉得有理,点头认同。
接着,倾珂挑起了话头。
“先生,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品茶吧?”两人随意的聊着,茶水很快煮沸了起来,倾珂将取来的茶叶放了几片进去,再次盖上盖子继续煮。
煮茶这件事做起来相当繁复,倾珂时常是不愿做的。
“虽说此次前来不止为此,但此事却是重中之重。”说完这话,青衿打开那柄巨大的折扇开始摇晃起来,倾珂专注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听得青衿开始说起正事。
“这次为你带来的第一个消息,正是你此刻最想知道的。有关于陈天……”倾珂淡淡抬眉,‘哦’了一声。这事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少人记得,况且又是有关于天琴皇室,也没有几个史官敢记载。不过丫头你可别忘了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好了,不说废话了,直接告诉你吧。”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倾珂听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关联了起来。
原来,二十年前的那场刺杀行动,陈天果真有参与,真正安排他进去的却不是当时的皇帝,而是君沧墨的母妃。据说那是个绝美的女子,尤其擅长琴艺,深得皇帝的喜爱。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扶桑还是一个不算安稳的国家,刚立太子不久,就有人想要对这个几岁的孩子下手。
“丫头,你知道天琴当今皇帝的母亲姓氏么?”
倒茶的手顿了一顿,沉声道:“陈。”
这事在之前她是并不知道的,通过刚才的内容并不难分析出来。“但他们并不是直系。对么?”倾珂反问道。青衿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她。
“当年那场刺杀的确失败了,桑国太子现在依然存活于世,只待得桑王百年之后继位为王。”
倾珂一直想不通。那时的天琴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手,若是想收服扶桑,直接刺杀大王效果不是更好么。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虽说当初太子保住了性命,但是却被陈天重创。而她前些日子接到的命令,正是将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取下首级。陈天有着君沧墨的庇佑,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其他的那些人,没有这些好运气,早就被暗中下了杀手。
倾珂想着,陈天英勇一世。应当给他一个上好的死法,战死沙场,恐怕他不会有遗憾。如此。也算对得起陈樱莲对她的友好了。
“先生,乌兰这场战事,你作何打算?”
透过花厅的窗户朝外看去,满园的绿菊坚强的立在院中,娇小的花苞互相依偎着。
“天下格局。本就不会一层不变,乌兰是我生长的地方。但我也能看到它所存在的弊端,尽管多次劝谏,但是王上总是一意孤行,我早就看到了将来的场景,心中有底,倒也不会太过执念。”
温热的茶水顺着咽喉下滑,倾珂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能如青衿先生这般将世事看淡的人,少之又少。
“不知先生可否帮我一个忙?”
青衿合上手中折扇,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你这丫头,果真令人害怕啊。”他口中这个害怕,指的是倾珂的行事风格,她绝不是那种只管思考的人。
这次谈话之后,倾珂无需再做过多的确认,直接将陈天视为目标,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取了他的性命。
两军交战,整个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好似为了应景似的,这处地界落了大雨,鲜血和着雨水汇成一条条的小河。天琴的军队已经逼近蒙山。
倾珂随着青衿站在城墙之上,单手撑了柄孟宗竹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滑落,结成一串串的透明珠子,砸在地面的雨珠溅湿了绣鞋,她也丝毫不在意。
城外远处是一片呼啸的喊杀声,厮杀还在继续。四处都是残肢断骸,血肉翻飞,浓重的血腥味开始蔓延。倾珂捂住口鼻,轻咳了两声,视线却丝毫没有收回,依旧停留在战场之上,直直看着那道坚毅的身影。
天琴的护国公陈天,生平参与过的战事不下百场,将各路兵法运用得无比娴熟,为人也很是正道,许多敌将皆是丧命于他的手中。
许久,号角声停了下来,城外的天琴军队再次整军完毕,来到城下,陈天为首,骑在战马之上,满身血污,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身后那张写着大大“琴”字的旗帜随风翻飞,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蒙山关,乃是乌兰最坚固的一道堡垒,一旦这里被攻破,那么就会被天琴的军队长驱直入,直攻首都。
城下传来喊话声,大意是让守城的军队弃械投降,他们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