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没有人会真正的对你好,他们接近你都是有目的。”
“那些对你好的人,只不过是想要在你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丫头,你要记住,不要轻信于人……”
“小爷我不过先走一步,百年之后记得给小爷带壶酒下来。”
“啊……”倾珂抱着头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大嗓门死时的场景,睁开眼,他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想。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我是个害人精,我是个灾星,父母因我而死,你也因我而死。父母的死教会我人性薄凉,为什么我还是不肯长记性。如果……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你们放了她,你也不会死……”说到最后,又是嘤嘤的哭泣声。小泪梦受到的打击也不小,早早的被面具人安排睡下。
倾珂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哭到声嘶力竭。
面具人在她的门外站了整晚,没有进去安慰,只是静静的站着,隔着一层墙壁,陪伴着她。
“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么,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力。清凉的月色衬着繁星,这个夜,怎地这般不平静。大嗓门的那块令牌握在他手中,精雕细刻的花纹纹理清晰,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是一朵扶桑花。
这块令牌乃是鎏金打造,价值不菲。天下间,一共只三块。
倾珂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面具人也不敢冒进,只能让她自己安静的想通,这样的打击是来自心理的,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走出来,只有她自己。
两日后。倾珂的脸色很不好看,连续几天夜里都噩梦连连,完全无法入睡,她便熬,熬到自己想通为止。终于,她顶着疲惫的面容来到面具人跟前:“你管我叫小姐是么?”
面具人点头。倾珂继续道:“那好,我现在吩咐你两件事,第一,派人将泪梦送去格楽的阁耀少主那里。第二,命人将这东西送到君沧墨手中。”两件事。没有一件简单,面具人依旧只是点头应下,和往常一样。她说的,他都不会拒绝,这便是他的职责。
第一件事难在泪梦是个大活人,不愿离开倾珂,手下的人又不能伤了她。好在倾珂淡淡一句:“打昏她,立刻送走。”
第二件事难度更加大了些,进入天琴皇宫并不难,难在如何将东西亲自交到皇帝君沧墨的手中。前几日,他们就收到消息,皇帝身体并无大碍。开始正常处理事务。并且对永丰城丢失官银一事相当重视。
倾珂看着小泪梦被带走,最后收回目光,取出那件要送回去的东西。正是那夜里那个女人想要得到的锦盒。锦盒里,装的是身份的象征,却并不属于她的。皇后的金印,应该还回去。
这个身份,为她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她再不想要。这两日,她想的很明白。经历过一场生死,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去解开这一切的谜团,而唐紫清的身份,似乎已经不重要。
她写了一封信放在锦盒之中,交由手下保管,吩咐一定要送到君沧墨本人的手中。
两件事情安排好,倾珂才觉得有些累了,几日没有休息,身体疲惫不堪,心里通透了不少。
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劫难么,若是她从此一蹶不振,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大嗓门的生死不计。她应了他那话,保护好自己,回去南疆,解开身份之谜。
这一睡,比以往都沉,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醒不过来。可是,她醒来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了过来。一行几人赶路朝南疆而去。倾珂安静的独坐在马车之中,怀中抱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瓷罐,里面装的是大嗓门的骨灰。
她要将他带回去。
君沧墨收到东西之时,他们已经出了天琴边界,进入扶桑地界。
一双手掌紧握成拳,偌大的御书房内寂静如水,只他一人坐在宽敞的书桌之后,桌上堆放着许多奏折,而他的面前,却放着那只锦盒。
打开锦盒,金印之下压着一张薄纸,缓缓的摊开来。
“从前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为之奋斗的目标,遇刺、遭劫都不是我所愿。事到如今,我没有退路,只有勇敢的前进,去追寻事情的真相。待得一切解开,我自会归来,望君勿念。”
纸张遇到烛光,烧做一团灰烬。那方金印,是他当日带出宫去,在坪山之巅欲交予她,她未收,后来二人掉下悬崖,君沧墨醒来之后,便再次将金印交予她,让她好好保管着。不论走到这里都要记得,她是君沧墨唯一的皇后。
“三哥,御书房进了刺客,你没事吧。”九王君千羽急急赶了过来,还未进殿就瞧见君沧墨目光专注的在看一只锦盒。他认得出来那是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并不是刺客……”君千羽安了心,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所有人都在追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君千羽颌目叹息一声,极轻。“你当初,就不该娶她。”若不是当初布下那样一步棋,怎会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