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箭上的信纸取了下来,面具人看了一眼就蹙起眉头。倾珂拿过来看了眼,立即脸色变得不好。
梦儿和大嗓门在他们手中。
要拿倾珂去换。看完信的倾珂再看了看面具人,坚定是说“换”。面具人也点头,当然不是真要拿倾珂去换,她是他们最后的王牌,自然不能让人夺了去。
答应倾珂去换,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依着她的性子,若是他敢拒绝,她必然拼死也会去将梦儿换回来。那人定好的时间是三个时辰之后,面具人沉思片刻,还有时间。将这信递给手下一人,低低的吩咐了几句。然后才开口安慰方才受了惊吓此时又受了打击的倾珂。
“有米咖在,她不会有事的。”这是对那大嗓门的绝对信任。
况且,他那千里耳的功夫又不是白练的,对方还未接近他五百米以内,他就能听出危险的气息来,怎会让自己和泪梦轻易被人捉了去。以他的功夫,要赢有些难,可若是逃命,还是比较容易的。听了面具人的推测,倾珂问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有能力不被抓住,那为何还会有人送来这封勒索信?最终面具人给出了答案,大嗓门是为了一味世间最珍贵的药材。面具人将那截长箭从树干之上拔了下来,倾珂发现,这是一截断箭,并没有箭头。
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更加担忧,没有箭头的一支箭,百米之外准确的找准位置,并且这支断箭直直的插进树干一半。
后来面具人安慰的话语显得有些苍白:“不会有事的。”
一连串的事情,倾珂不得不开始重新思量自己的价值感。不论自己走到哪里,总会为身边人带去灾难,这样一种什么样的灾星霉运?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他们刚刚看过来信不久,大嗓门回来了。
倾珂和面具人都很意外。
大嗓门还带回一句话来:“那女人真真是个狠角色啊,小爷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女人。”倾珂焦急的打断他,让他说那人让他带回了什么话。大嗓门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倾珂,一字一句说道:“她说。若是不想那丫头死,就交出一件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倾珂现在根本搞不清自己是谁,要如何证明身份,又要证明什么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倾珂将所有可能性的东西都想了个遍,却依然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若是说从前。她还有一块五彩玉在身边,可是现在,这块玉也交给了师傅,自己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什么能够证明。可笑的是。连这副皮囊都不能算是她的,面具人坐在她的身旁,丝毫没有动身前去营救的意思。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约定的时间,那个地方远么,我们现在赶紧去。”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那直接去营救应该也是可以的。
面具人点头。让倾珂再喝点水,补充些水分,一会儿路远。很蹩脚的理由和提议。可偏偏倾珂此时焦急万分,丝毫没有感受到异样。听话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不知是放了什么药,药性太过强烈,手中茶杯还未来得及放下,倾珂就昏倒过去。
看着她昏睡之中微蹙的眉头。面具人淡淡的开口:“带上小姐,咱们启程回南疆。”
“是。”
这些人本就是追随面具人而来。也只听他一人的命令。只有战虎敢开口提了句其他的话:“真不去救她?”若是有个万一,倾珂醒来又该如何交代。
出奇的,一向打着济世救人旗号的大嗓门也不做任何反驳,只是沉默的点头。
“不去。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岔子。”
待得倾珂醒来已经是黄昏,自己正躺在马车之中,身上垫了一层柔软的裘皮。悠悠转醒之后的好几秒,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看着面具人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呢?”明知故问。喝茶之后那瞬间的黑暗是那么明显,面具人在茶水中给她下了迷药,自己醒来就已经在马车里,马车,在路上。再多问也是徒劳。想来倾珂一向平静惯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情绪波动。第一次看向面具人的目光带着深深的距离感。
无力的靠着马车一侧,自嘲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连自身都难保,还何谈的保护他人。”
她眸中带着的那一抹冷色让面具人微微侧过头去,他不去,是有他自己的计划与打算。若是真应了那人的威胁,前去营救他们,未必是好的。
倾珂掀起布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下已近黄昏,天边烧起一团火灿的云霞,动作极缓的扶着马车边沿,坐在外面的地方,与赶车的人并肩坐下,布帘落下,隔绝了二人的世界。面具人微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是生疏的。时刻都可以当做路人的。
“小姐。”刚才闭上的双眸猛的睁开,听得外面一人大声呼喊了一句,那完全是出自本能,接着,马车急急的停下,面具人迅速的下了马车,就马车后方不远处,倾珂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跑去。有人欲上前阻止她,面具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