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之上,倾珂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此时还有求于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什么时候离开?能不能带着我?”既然他是这里的客人,出入定然没有太大问题,只要能够让她离开这里就好了。这一日,心中无比忧虑,不知道那两个丫头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脑海里依稀记得当初看过的地图,晓玲告诉她这里地处湖州,离岭山郡不过半日路程,只要出了这里,应该能在岭山郡找到碧凝她们。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为什么要走?这里……挺好。”
倾珂心头一把火焰被他无情的浇熄,正欲发作,随即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一双小手揪着他的袖口,小猫似的委屈眼神,使劲的想要憋出泪来,却依旧明亮。
“墨……不……君大哥,你看这里地处偏僻,阳光太少,非常不适合你这样容貌俊朗的人生存,依小女子之见,最好明日一早就离开,您意下如何?”那语气就如循循诱导小肥羊的灰太狼,只可惜,她遇见的,也是一头狼。
“可我觉得这山中月色清凉,正适合花前月下,不是么?”紫金长袍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华贵,倾珂一直都觉得君沧墨身上有不可侵略的气质,即使讲着这样的风凉话时,依旧如此。
“不如对饮几杯如何?”倾珂打了一个哆嗦,目光更露委屈几分,君沧墨丝毫不让,反而一挑眉,准备放弃这个话题的样子。
倾珂猛的拽住他的手臂,小猫般摇尾乞怜:“如此美妙的月色,当是难得一见,你……不,君大哥的提议甚好,甚好……小妹也觉得尚可……”
她服弱的样子颇有一种惹人怜惜的感觉,君沧墨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心中喃喃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着她吃瘪的模样竟然心情大好。
如此,寂寥的小院中,清冷石桌两侧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手执玉白的瓷杯,薄唇微抿,遥望苍穹,整个头透着一股神秘色彩,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解析。而他对面的女子,穿着侍女的服饰,却拥有一张令花容失色的绝丽容颜,双手捧着酒杯放在跟前,迟迟没有送到嘴边,细眉微微蹙在一起,显得很是纠结,目光牢牢的锁在酒杯里泛光的液体之上。
如何才能说服他呢?不对,他肯定是来看自己笑话的,而且指不定自己被绑来这里就是他干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好不容易见着个熟面孔,也不失为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既然她此刻还安然无恙的活着,那么必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唯一的窘境就是被困于此,不能早早的赶去岭山郡实施自己做生意赚钱的想法。
这样想着,心中的想法不自觉的通过脸色表达了出来,忽而蹙眉,忽而叹气,全然一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表情,对面的君沧墨收回目光,扫过她的脸,颇有兴致的瞧着她,半响,终于回过神一般,猛然舒了一口气。
抬眸,正好与他对视。
“小妹刚才经过一番缜密的思索,谨慎的谋划之后,还掐指算了一番君兄的命格,恍然惊觉,明日湖州会有桃花出现,瞧君兄一表人才,容貌俊朗,孤身一人闯荡在外,未免太过寂寥,不如明日一早下山,尚且去碰碰运气,若真如此,也不枉一桩美事……”
倾珂滔滔不绝,君沧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偶尔浅酌一口,空气中弥漫的酒香稍显浓郁。
卷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扑闪,眼脸处落下一片阴影,似一叶小舟,随着她的晃动而晃动。
“还有呢?”见她停顿,君沧墨忍不住提醒她继续,这个故事……编得有些差强人意,不过,他觉得很有趣。
倾珂觉得有些口渴,自然的,手中端着的酒杯递到唇边,估计忘记了里面盛的是酒,居然朝着自己猛灌了一口,片刻后,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小脸涨得通红,酒杯从手中滑落,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有只火把顺着自己的咽喉一路烧进胃。
君沧墨递给她一杯凉茶,迅速接过吞咽了几口,还是觉得异常难受。双眸快要落下泪来,也不知是什么酒,竟然这样辛辣,明知自己酒量不好,先前强忍着没有喝的,岂料还是迷糊了一回。
缓了一会儿,兴许觉得体内的火把被凉茶浇灭了许多,这才回忆起来刚才的话题。为了美好的明天,不得不继续下去,可不想前功尽弃,赔了夫人又折兵,偷偷抬眸瞧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见他没有任何不悦,只是淡淡的抿着唇盯着自己,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滔滔不绝。
“俗话说,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君兄这样偏偏美男子一枚,怎么可以没有美人相伴。刚才混乱之中,思维却有所顿悟,及时卜了一挂,这明日出现在你面前的,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丽佳人,不要白白错过了大好偶遇的时光不是。”
这番话胡诌的程度,简直和说天书一样,她倒是没指望君沧墨能信,至多让他透过自己的一番话,猛然顿悟自己急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从而伸出一双高贵善良的手帮扶一把。
不知怎地,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倾珂觉得大脑突然断线,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