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感叹。倾珂心中奇怪,这样漂亮的地方为何不许别人进入?既然不让人看,那又为何单单允许皇后随意出入呢?按着时间算,花解语被皇帝找来之时,还并未立后,他怎么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他又怎么知道他日谁能成为皇后……
真是个怪人。
这么说从前唐紫清从未进来过这里?那又是为何,这样一个众人想入而入不得的地方,她却弃之如蔽,同样是个怪人……
不敢继续待下去,总觉得这百花亭里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人深陷其中。倾珂携着碧凝返回御花园,这才松了口气,瞧着开得正娇的百花,丝毫入不得眼,连百花亭里十分之一的美都比不上。
一路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走到荷塘中的亭子处,一个翩然灵动的身影飘进她的视线,有人在跳舞。看到这里,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忍去打乱那美好的一幕。站在一旁的侍女瞧见了她们,匆匆上前跟那跳舞的女子提醒了一句。
一切静止,空气平静得能溢出水来。刚刚还灵动如脱兔的女子此时已经静若处子,面颊微红,含着浅浅的笑,双手放在腰间,行了个半礼:“见过皇后!”
倾珂只觉得自己是个扫兴的人,人家明明正跳的兴起,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终止,可见自己是多么的……扫帚。
无奈的暗骂自己一句,脸上已经挂着惯性的笑,走向亭子。
“莲姐姐不必客气。”
倾珂很喜欢这个女子,绯色长纱穿在她的身上才能这样美,如一朵盛开的月季花。她记得她的名字,叫陈樱莲,入宫三年,与世无争,反倒一直稳稳的坐在三妃之首的位置。
起初听碧凝说起她时,还不太相信,这**之中能有几个善类,不过后来倒也信了。得知她醒来当日,便带着些亲自炖好的补品来探望她,随后日日来陪着她聊天,讲讲**中的事。她也是妃嫔之中第一个知道自己“记忆受损”的人,可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心是伪装不出来的。
一双清澈的眸,仿佛不谙世事,却又好像什么都看透。倾珂觉得,她更像后者。正是因为对这**中的沉浮看的透彻,所以才不争不抢,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其实算着,陈樱莲比她还大上几岁,开口唤她妹妹着实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倒是莲妃,淡淡一笑,“爱叫什么便叫吧。”从那以后,倾珂便在无人的时候唤她莲姐姐,这声姐姐是打心底的。
倾珂来到她的身边,调皮的瞧着她,纠缠道:“姐姐这舞叫什么,跳得可真美……”
陈樱莲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娇艳的月季,却又不张扬。
“弦歌三曲舞梦莲,随心愿,淡若浮生沧华年。”这段话从陈樱莲口中说出来颇有几分深沉。
“一直听闻紫清的琴艺高超,可你进宫这么长的时间,却也没有机会见识……”陈樱莲牵着她做在亭中的石凳上,传来丝丝冰凉的触感。倾珂心中一抖,琴艺?什么琴?古筝还是琵琶?要知道,她对音乐可一直没有任何造诣的。听人弹琴也只是隐约能听出一个意境来,说白了,就是直觉……
这若是要她弹琴,是要她的命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冒牌的皇后,这要是露馅儿了,可是欺君之罪。
虽然内心中不断的在挣扎,可面上却镇定自若,兀自露出一个浅笑,带着些许无奈:“姐姐有所不知,紫清早已不碰琴了。琴之艺,一曰:技;二曰:心;三曰:境,三者缺一不可,如今在这宫中,心与境都不同了,再也抚不出好听的琴音来,紫清就不必献丑了。”
如果不是之前问过那俩丫头,唐紫清从前有些什么特长,自己还真不敢夸下这段海口来。碧凝说过,唐紫清还在侯爷府之时,十三岁便以一曲《风铃曲》名动天下,不是波澜壮阔的宏伟气势,也不是悠扬深远的凉薄之感,那曲子里所带的清新、恬淡却是真真打动了人的心。仿佛一支风铃在风中荡漾,发出的淡淡鸣翠仙音。
听她讲了这话,陈樱莲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随即深深笑了起来:“想不到紫清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样深的理解,难怪能够以琴动天下。”她自然听出了话语中对自由的向往,却避开不提,对宫中的女人来说,自由是个奢侈的东西。
直到后来,碧凝也问她,琴曲中竟然还有这样多的东西,谁料倾珂只是一位高深的一笑,并不多做解释。心中却打着小鼓,庆幸自己念书的时候看了不少杂篇野史,其中有一段讲乐理的文章中就写着这句话,若要弹出令人动心的琴乐来,就必须要做到这三点,高超的技术必不可少,一颗平静安然的心也不能乱,最后一个“境”,便是指环境,身处不同的环境,必然会有不同的体会。也不知为何,她看过的许多东西都忘记了,独独将这段话记得这样牢,以至于直接说了出来。
与陈樱莲的相处很舒服,谈笑风生,天下趣事,坊间传闻,还谈到了各国之间微妙关系,她的博学多才,让倾珂也不禁感慨,自己活这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两人兴致勃勃的聊到晌午,倾珂与陈樱莲一同回浮华殿用了膳,便缠着人家继续讲,像是听故事一般,只是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