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被女儿的样子吓到,忙着去抓她的手臂:“颦儿,你怎么了?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睬颦此时满脑子都是她和元罩天曾经甜蜜缠绵的过往,她不敢相信那个孩子说的是真的!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怎么最后会等来这样一个结果呢?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骗我的对不对?”尽管心痛如绞,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她心里的那个罩天。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对她食言?他明明说过要她等他 ,他明明说过他爱她至深,这一生都非她不娶……这样的罩天,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娶了别的女子为妻呢?
阮夫人咳嗽了两声,而后别过目光,似是不忍去看女儿的表情:“那个孩子没有骗你。罩天,他的确已经在西北另娶他人,不会再回来了。”
睬颦瞪大眼睛,眼神空洞,好似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样:“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向他问个明白!”
“颦儿!你醒一醒吧,难道你想害死他吗?!”阮夫人摇着睬颦的肩膀,双眼含泪的望着她。
睬颦回神,愣愣的看着母亲,好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阮夫人气力虚弱的又咳了几声:“颦儿,若是罩天不和你了断,那个洛三少爷会要了他的命的!咱们阮家势单力薄,罩天他更是白手起家,就算十个咱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洛家的对手!罩天他另娶他人,也是为了让洛三少爷放心,好就此放他一马啊!若你现在去找他,那岂不是白白的害了他吗?”
“不可能的!罩天不会是那样的贪生怕死之辈!他是男子汉,是大丈夫。他说过他会永远护着我爱着我的!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做的!他说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也是为了我,他想早点重振家业,让我将来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他,这些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还有他给我写的信,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怎么可以一转眼就另娶他人?!我不信,我死也不信!”睬颦疯狂的摇头,一时间泪如泉涌。
阮夫人用手帕捂着口鼻,开始剧烈的咳嗽。
她咳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双眼一闭,倒在了床边。
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拔的睬颦猛地一惊:“娘,娘您怎么了?!”她想要起身去阮夫人旁边。可是身上的力气却不够。
阮夫人的手腕垂了下来,那雪白的丝帕上,赫然是一滩鲜红色的血!
睬颦大惊,忙的呼救:“来人!快来人啊!”
她凝聚了全部气力,用嘶哑的声音叫喊着。
阮老爷此时端着药碗进门。一见阮夫人晕倒在旁边,忙的把药放在床边,而后去将阮夫人抱在了怀里。
“若嫣,若嫣!”
睬颦:“爹,娘吐血了,你快让人去请大夫啊!”
谁知。阮老爷看了看阮夫人那染了鲜血的帕子,却沉痛的摇了摇头,一脸的绝望:“不用了。大夫早就来过了。你娘,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睬颦被阮老爷悲凉的语气一惊,不解的问道:“爹?娘吐血了,你怎么能说不用请大夫?!还有,那不是第一次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娘以前吐过血?”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阮老爷凄凉一笑:“反正你也不会在意。你的心里只有罩天和你自己,你何曾为我们二老想过一分一毫?其实早在你卧床不起的第三天。你娘就病了,只不过她怕你担心,一直硬撑着照顾你,盼着你能好转。可是你呢?沉溺于男女情爱中,何曾看过你娘一眼?连她一天天病重,一天天憔悴,你都不知道……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啊!呵呵,想不到,我阮正伦精明一世,要强一世,最后却落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睬颦的眼泪止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晕倒的阮夫人。
娘的脸色真的好差,苍白的好像纸一样。那帕子上的鲜血好似一块烙铁,将睬颦的心烙的生疼生疼。曾几何时,娘变得如此消瘦?如此憔悴?连头上的白发也多了。
这些都是因为她吧。是她不孝,害的年事已高的父母为自己担忧愁苦,惶惶不可终日。是她不孝,本来应该她为父母侍奉床前,可是如今却让娘拖着病重的身子来照顾她!是她不孝,才会让爹如此凄凉绝望。
爹说的没有错,是她太过自私了,从来都只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忘记了,她的苦既是父母的苦,她的痛既是父母的痛。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男子,一个已经弃她于不顾的男子。
“爹,我错了,是女儿对不起你们二老……”
阮老爷没有说话,只是抱起阮夫人步履沉重的离开了睬颦的房间。
满屋只剩安静寂寥。
睬颦的心好似被人生生挖掉一块,即空又痛。
隔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落到床头那碗药汤之上。而后她掀起被子,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到桌子跟前,吃力的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药汤一饮而尽。
此时,贴身伺候她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自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