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见自己同伴都一个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顿时吓得没了主意,眼下那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让他连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我……我们是兔儿岭的,我们弟兄几个都是落草为寇的山匪……朝廷这两个月大肆清剿各地山匪,我们是被追兵一路追赶……山穷水尽才逃到这儿的!小爷,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苏晨听了老三的话,神色变得更冷了,他有些急切的问道:“你说朝廷大肆清剿山匪?什么时候的事?”
老三颤巍巍道:“就……就这两个月吧!听说西南和东北各地匪患猖獗,所以朝廷才下的旨,这段时间西南的匪患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听说死了一万多人呢……”
苏晨问完了自己要问的话,手中的大刀一抹,老三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萧念走到苏晨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担心,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怀叔早就收到消息了。”
苏晨握了握拳头,点头道:“我想也是。我爹在西南经营多年,应该不会有事。”
萧念味道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忽然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苏晨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刀上,摇了摇头:“一点儿小伤,无妨。”
那边,华霜并没有听到萧念和苏晨说了什么,她一见苏晨身上有伤,就忙着去找止血消炎的草药。这会儿刚好摘了几棵刺儿菜过来。
“苏晨哥哥,把你的衣服撕开,我给你上药。”华霜一边跑一边说。
苏晨很利落的撤下了自己的衣袖,然后接过华霜递过来的几个刺儿菜,放到嘴里嚼碎了,然后将汁液糊到自己的伤口上。华霜从自己的衣服上撤下一个干净的布条,细心的帮他包扎好。
华霜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公子,苏晨哥哥,咱们赶快回家吧。”
苏晨道:“华霜,你和公子先行下山,在凉亭那里等我。我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就去找你们。”
萧念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华霜的手下山。
坐在凉亭里等待的时候,华霜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柱子上,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刚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有一群人要杀他们,然后苏晨和萧念杀了那些人。就连她,也亲自动手将其中一个坏人打的血肉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只知道自己的腿到现在还在发抖。苏晨说在山上还有事要办,是不是就是要把那些尸体掩埋了?如今这山中空无一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杀人了吧?官府会不会追究?
华霜的心里冒出了一连串的担忧。萧念坐到她的旁边,将她的小脑袋摁到自己的肩膀上,叮嘱道:“要是累了就睡一下。其余的不要多想,天塌下来也轮不着你顶。况且,天从来就塌不下来。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的生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安稳。今天的事情是偶然,可能以后这种偶然可能还会接连发生。华霜,怕吗?”
怕!
怎么可能不怕?但是她不顾还在打颤的双腿,依旧咬着牙,硬气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公子和苏晨哥哥都这么厉害,我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我也会打坏人,将来等我学了功夫,就更不用怕了。以后,我一定不偷懒,好好跟怀叔学。”
连声音都在抖,萧念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的所想。他笑着,一下一下轻拍在她的背脊上:“好了,华霜最勇敢了,还会打坏人。睡吧。”
伴随着那轻柔有温暖的拍打,华霜渐渐的放松下来,身子不再发抖,眼皮也渐渐发沉。
后来,在朦朦胧胧中,她好像觉得自己在谁的背上。下意识,她以为是苏晨。因为上次她被蛇咬,就是苏晨把她背回家的。可是这一次却和上次有些不同,上一次她在苏晨身上闻到的是一种阳光般温暖松软的味道。这一次,她却好似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书墨香,以及一种清雅的更胜月华的味道。
这一夜,华霜不知道的是,怀叔萧念和苏晨他们商量了很久,一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歇下。
第二日一早,华霜就得知了一个消息——他们要搬走了!
“去哪?”华霜很诧异的问道。
苏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兴高采烈的说道:“去洛阳!华霜,以前你不就是从洛阳出来的吗?那可是个大城啊,咱们搬去洛阳住,那里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华霜和苏晨争着去洗碗,最后争不过,是两人一起去洗的。
“为什么忽然要去洛阳呢?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萧念不知何时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不全是。以前我的身子不好,住在这里,是想清静的调养。如今既然大好了,自然不能永远窝在这里。”
苏晨一边洗碗一边道:“那是自然的。洛阳城里有更好的书院,公子去了,可以遇到更好的师傅,读更多的书。”
华霜听了,点点头,决定不再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