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听了一会,发现也找不出有用的信息了。这才身形一闪,跟上之前匆匆离去的那个镇长而去。
镇子虽然不大,但是镇长住宅却还算气派,在一众小屋之间显得鹤立鸡群,是以秦霜轻易地就发现了那个镇长的所在。只是金红色圆珠上次发生她不明白的变化,她一时也不敢随便拿出来使用,否则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了。
刚才这位镇长一直低着头,秦霜并未看清他的样貌,只是根据气息确定就是此人,刚才她刻意留意了此老,有自信应当不会错认。此刻偌大的房屋之中,唯有亮着一盏幽幽的烛火,灯光下看去,秦霜竟然在心中打了个突。之前她从声音上虽然也可以判断出这位镇长年纪已经不轻了,但是此刻看来,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苍老几分,佝偻着后背,枯树皮般的大手抖抖索索地点起了一袋旱烟,一明一暗的火光映着他那满面深深的沟壑。单看外表,即便有人说他已经过了百岁秦霜只怕也会相信。只是这个镇上想必是由于那巫山派照拂的缘故,生活还算富庶,秦霜早已发现,附近苦寒之地,根本无法务农,自然不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为何会如此苍老?她又放开神念打量了一下,这一座大宅之中,居然没有其他任何活人的气息,难道此人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人服侍吗?在这样的深夜之中,若不是一点烛光尚存,那老镇长的胸口也不时微微起伏,秦霜几乎要怀疑这是一座孤坟,而这老镇长是一个活死人了。
那老镇长心中想着什么,似乎极为出神,连秦霜突兀地从空中出现。坐在了他身前不远处都没有察觉。
秦霜心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经消弭于无形之中,她静静地坐着,忽然开口说道:“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老镇长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唬得一惊,目中精光一闪,手指一动,就要抢去按秦霜身边的花瓶。他似乎功夫不弱,虽然年纪这么大了,但是身手还算敏捷。加上他反映极快,只是微微一怔。便不假思索地扑了过来,若是来者只是世俗界的武者,说不定他便得手了。只是秦霜就坐在那花瓶的左近。况且凡人武者的那点轻身功夫在她眼中根本不够看,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便将老镇长定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她则顺手抚摩了一下那个花瓶,轻轻一笑。不带丝毫烟火之色,便将花瓶表面暗藏的一个传讯之物暗中化去了。看来这个老镇长却比她想象之中与那个巫山派的联系还要紧密一些,她想到这里,刚才兴起的一些怜悯之心也完全消失了。
她口中喃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与那巫山派也是一丘之貉,说不定镇上这些人被蒙蔽也有你在其中大力鼓吹的缘故。既是如此。我便自己找好了。”
她的目中忽然射出四色炫光,那老镇长似乎想要挣扎扭动两下,可惜秦霜的修为岂是他能抗衡的。很快两眼一翻,面上的表情变得呆滞起来。
出了那所大宅子,秦霜的心情便有些沉重。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老镇长确实对巫山派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但是秦霜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杀他。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当年巫山派不知从何处迁到此地,那时他还正值壮年。膝下有一女,聪明伶俐,冰雪可爱。当她被确定有灵根而被巫山派带走之时,没人能知道他心中有多么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家中有生之年还能出现一个上仙。此地虽然偏远,但是也不乏想要来只在山腰下碰碰运气的修仙者,大部分上山之前都要在此落脚,他也是曾经见过那高来高去的修仙者的,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只是,他没有想到。很快他又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此生再不能相见了。她比起上山之前成熟得多了,一身华丽的衣衫,站在生养她长大的房屋之中居然显得格格不入。只是她似乎不开心,眉宇之间有些轻愁。他心疼了,自从妻子难产去世之后,他把全部的爱都放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没有再娶。见到她眉头皱一下,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她提出了十年之后打算要在镇上每隔五年一选的要求,他心想这也是好事,只是有些疑惑,听说灵根难得,上次那巫山派来此选人之时,近万人的镇上也只有女儿一人入选。若是没有灵根,即便带上山去,要怎么修炼?
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女儿只是掩嘴一笑,说是她求得了派中门主的恩典,改变了镇脚下的灵脉,让新出生的婴儿拥有更多的有灵根的几率。他不疑有他,立即答应了。出于对他这个镇长的信任以及对修仙的渴求,十年之后,巫山派选走了第一批弟子,足足六百三十二人。镇上所有没有灵根的人也蒙赐了武者的功法,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的女儿,更是从门主的普通妾室一路青云直上,变成了如今的门主夫人,地位更加尊崇。而他在镇中的声誉也水涨船高,以前的无名小镇更是更名为巫山镇,到了此处,他满足了,有女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若是一直如此,他快乐的生活将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他毕竟不是懵懂的。渐渐地,他疑惑了起来。为什么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从来没有上山的少女回来过,也从来不允许这些人的家人上山探望,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