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来时,荠子世界外已经人去楼空,曾经是营帐的地方只余一片荒芜。萧瑟的风偶尔带起一阵寒意,吹得地上的焦土翻飞起来。那空荡荡独立着的城墙,无言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秦霜随手拍醒了昏迷的袁紫珊,而她醒来后只是随意看了那城墙两眼,便转过头去。她也没有问秦霜之前为什么把她弄昏迷过去。在她看来,秦霜是妥协了,这便比什么都重要。
秦霜看着那城墙沉默了一阵,曾经华美无比的城市就这样风流云散,连一个会动的东西也见不到。她对着飘云点了点头,伸手抖出五彩混天绫,两人夹着袁紫珊飞身而起,站到长大了无数倍的五彩混天绫上,化作流光朝着风家而去。
按照秦霜的意思,对付这样的家族不需两人同时出手,让飘云留在荠子世界中继续安心参悟战技便是,飘云却执拗起来,说是修炼得也乏了,出来走走有利于心境,秦霜也就没有再拒绝。
若是秦霜一人,自然用那缩地成寸的法子尽快赶过去,只是有袁紫珊在,为了瞒下荠子世界的存在,也只得用费力的法子了。那袁紫珊也执拗,纵然秦霜刻意放慢了速度,以她的凡人身躯,快速飞行起来后那高空之上猛烈的罡风也不是容易抵挡的,却在飘云的灵力帮助下强自抵挡着,即便面色铁青也不吭声。秦霜看得心中又软,想她自小遭难,亲眼见得灭门惨祸发生,孤身一人不得不为奴为婢,装出年幼不记事的样子强笑于人前,嫁人之后又遭良人欺瞒哄骗,性子偏激些也是有的。自己何苦与她堵这一口气,便问她可需要下去改用影车赶路,她只是倔强地摇头不愿。毕竟,风家就在风华城名下所属的一座小城之中,若是在这场魔族大灾中灭门,那她这一世也休想手刃仇人了,因为如何能不着急?
只是,真的要灭杀风家满门吗?
当日沈家是没落的小家族,虽然修士数目不多,但是烂船也有三斤钉。依附着沈家生存的凡人也不在少数,听袁紫珊的口气,这风家还是有筑基期修士的。比起没有没落前的沈家也差不了多少,想必在小城中也算一方豪强,依附着风家而生存的凡人恐怕更不在少数。她轻叹一声,也就不再想这件事情。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她心中既希望星罗岛得到其他三岛和天元大陆修士的援助,得脱大难。又不想这些人得脱大难后却陨在她手中。这百转千回的心思,委实也矛盾得紧。
飞行了小半日,秦霜见袁紫珊面上已由铁青转为雪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心知她已是支持不住,正预备寻个地方降落。忽然心中一动,看向了西边的方向。以她的神念,发现有两个筑基期修士朝着他们飞遁而来。
此时的秦霜见得魔修多了。再也不是当日初来崎韵海的那初出茅庐的小修士,从气息上便轻易分辨出来者是修仙者而非魔修,想是发觉了袁紫珊这个凡人的气息,料想有修士在飞行是以迎了上来。秦霜经过在绝望海渊中锻炼法术的过程中,对灵力的细微运用早已妙到巅峰。随手便驱使五彩混天绫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待那两人到来。
那两人只探查到了袁紫珊的气息。来到跟前才发现眼前竟有两个修士携着一个凡人,心知这两人修为都在自己两人之上,就是不知究竟是筑基期高阶修士抑或更高,却也不敢怠慢,上前来恭敬地拱手道:“两位道友,可否通禀上姓名以备我们查询?否则,前方无法再通行了。”
秦霜还未发话,飘云已先问了起来:“我两人从海籁城救了一个凡人出来,正预备前往风华城有事待办。这星罗岛自来都是来去自便,何时还要通名了?倒不知是哪家宗派这般大的口气?”
那两个筑基期修士中年长些着一身靛青袍子的答道:“两位道友一路行来,必也知道星罗岛遭难之事。前方是其他三岛与天元大陆各大宗派派来援手的各位前辈,好不容易将魔宗抵挡了回去,保住了剩下的这些城池,这等时分,我们不得不小心行事,以免魔宗有人混入,我两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两位见谅,不要过于为难我们。不过两位放心,以两位的年纪和修为,无论是在宗派之中还是做了那逍遥自在的散修,都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我们必能探查得到的。”
这句话明则恭维,实则已经不太客气了。秦霜两人想要说自己是个无名散修蒙混过关已是不太现实。若要随意假扮他人,前方还不知多少高阶修士云集,只扮得模样肖似,没有信物更不会使用别的高阶散修的独门功法,只怕不必一时三刻就会被拆穿。秦霜无奈地看一眼飘云,心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们两人倒不是没有名头,甚至名头还不小,只怕星罗岛甚至岛外的修士也多有听过,只是名头委实不太好听。一个是曾经被星罗岛四大主城除风华城外高额悬赏缉拿的要犯,凶名赫赫;另一个是曾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差点一念成魔的危险人物,更有不少说法,都说秦霜早已成魔,躲起来潜修去了。待得魔功大成,便是她再度出世之时。说的活灵活现,只不知这说法是从谁口中传出了。
飘云看了秦霜一眼,嘴角忽然勾了勾,有些忍俊不禁。看秦霜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知道她对自己的“魔女”称号委实介意得很。他收住笑意,对着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