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如血的残阳映得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地上拖得长长的。紧紧咬着下唇,秦霜痴痴守在爷爷身边,不相信最爱的爷爷已经去了。脑中一幕幕飞快闪现着——逃亡的路上爷爷护着小小的她,为她挡住漫天风雪;破旧的庙里爷爷怀揣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兴奋地冲来,非要看着她吃下,自己却面有菜色地睡了;5岁时爷爷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下人生的第一个字;露宿荒郊的夜晚,爷爷将她放到树上,自己却在树下守了整整一夜......
好多好多的片段,甚至有些久远的记忆也忽然闪现。秦霜好像听到一个嘶哑的嗓音绝望地喊了一声:“爷爷!”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漫天的繁星闪烁,泛着清冷的光。转头看到爷爷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触手也是一片冰冷。秦霜忍住了哭泣的冲动,一整天没有吃饭加上悲痛让她虚软,可是她依旧咬着牙,寻了根手臂粗的木棒开始掘坑。毕竟人小力弱,工具也不顺手,一直到天亮也只挖了浅浅一个坑。
秦霜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想道:“我得去买把铲子来挖土,顺便替爷爷买副棺木,爷爷一辈子辛劳,怎么能太委屈了他?”想着又有些心酸:“我却没有带银子出来,就算想去偷只怕也没有那个本事。”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爷爷身边的那个包裹。忙爬去解了开来,果然有200两银票和一些散银子。秦霜更是鼻酸:“爷爷这半年过得得有多艰难?我给他的200两银子居然分文没动。”其他东西也来不及看,胡乱系上包裹掩在路边的草丛里,把爷爷移到一棵树下背靠树靠着。又想了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脸上抹了抹。
两个时辰后,秦霜出现在小镇上。满面尘灰加上衣衫破旧,倒也没有人注意她。随意吃了点东西,买了铲子,花了十两银子扯了一整匹白布做了两套孝服,又用五十两买了镇上最好的棺木,伙计帮忙将棺木抬上了板车,秦霜却有些犯愁了。没有拉车的牲口,秦霜自己怎么把棺木弄上山呢?
正没主意,远远一声大吼:“都让开,马儿烈着呢,都小心着点。”人群一声哄笑,都让出路来。可秦霜的板车就在路中间,一时也拖不走。就见一匹雪白的小马达达的狂奔而起。近了,小马长嘶一声,停在车前。后面冲出十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把马捆住,为首的一个粗豪大汉道:“这马据说是从天山捕来的,性子这般烈,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当初看它神骏买了回来,结果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骑,这会还撒性子跑出来,还好没伤到人。”
人群中就有人道:“张哥,这马不如卖了的好,再好的马骑不得也是白饶。”
秦霜心中一动,看着那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马驹,从人群中出来,对大汉说:“大哥,你这马卖吗?”
大汉看秦霜一眼,见她瘦小,衣衫也破旧,劝道:“这马不便宜,性子又烈,你买回去怕是吃亏。”
秦霜心中感激,道:“我只是买来拉车,多少钱?”
大汉咧嘴笑道:“80两小兄弟你牵走,这可是好马,若不是性子太烈,断不会如此贱卖。”
秦霜哭笑不得,哪里来的小兄弟?也不辩解,付了银子,待大汉把马儿的绳索解开,盯着马儿的眼睛一会,心里默道:“小家伙,我没了家,你也没有家,以后我叫你飘云,我们相依为命吧。”
马儿的大眼眨巴着看了看秦霜,伸头舔了舔秦霜的手心,奇迹般柔顺起来。
立好碑,已是深夜,秦霜穿着孝服,磕了三个头。走到路边把白天掩好的包裹取出翻看。一块刻着“禁”字的玉牌,一本“凝霜诀”,一些碎散银子,还有就是当初自己签下的卖身契和奶奶的灵位了。
秦霜拿着玉牌心道,这想来就是洞府的进出令牌了,只是爷爷并没有来得及指明洞府的位置,要从何找起呢?就着月色,秦霜举着令牌四处转悠,经过一片山壁时,地面猛然一阵颤动,一个山洞显露出来。秦霜壮起胆子,点了支蜡烛,走了进去。
山洞隧道并不长,十几米后就有一个大厅,左右各两间石室。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也没有落灰。秦霜有些不解,随即释然了:“看来这半年内爷爷回来过。”左边两间石室,想是爷爷和外公当年的住所,装饰硬朗,还有不少书籍。右边一间是父母的住所,另一间却摆放着一张小小摇篮。秦霜沉默地走到摇篮边蹲下,想到当年小小的自己也许就躺在这里让父母温颜哄劝,心中一片茫然,景物虽在,人事已非。自己却连父母的埋骨之所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真是不孝极了。
出门转过大厅,竟然是一片小山谷,时值初冬,谷内却温暖如春,山谷最边缘一池清水竟是冒着雾气。秦霜伸手一试,“是温泉呢。”
浸在水中,秦霜忖道:“并没有看见爷爷说的半部功法,想来是被那恶人顺手拿走了。我便试试能否修习那凝霜诀,爷爷虽说叫我不要报仇。可我虽身为女子,但为人子女怎能对这仇无动于衷。若能修习有成,想来就能替奶奶报仇了。父母、外公和恶人同归于尽了,也不知那人的身份,不过总要试试,若他还有同党也是祸害。不过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