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侯天刚蒙蒙亮,头顶星辰依旧在,不时有微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而白术躺着,身下铺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身旁篝火熊熊,温暖异常,空气中还有诱人的香气弥漫……
他不禁有些恍惚,隐约记得自己是在船上,怎么又有了篝火?难道在梦中?
这么想着,白术试图起身,却立刻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无一处不疼,尤其是身后那处,更是火辣辣的,叫人好不羞耻。
他猛然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呻-吟一声,又重重倒了回去,将脸埋在臂弯之中,不敢抬头。
“子宴,身上还好么?”耳边忽然有人道,不用猜也知道是易安。
白术大窘,采取鸵鸟策略,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死活不肯作声。
易安轻笑,故意道:“你要是再不起来,这烤得焦香油亮、火候正好的兔子,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话音刚落,白术的肚子就十分配合地开始“咕咕”大叫,闹着要造反。白术羞得耳根都红了,极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然而鼻间香气如此难以抵挡……
“外焦里嫩,真香啊!”易安撕了一块兔肉,坏心眼地感叹。
白术吞了口口水,忍不住那眼睛偷偷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神仙也受不住了——乖乖!那兔子烤得真叫一个好!
整个油光发亮,表皮已经成了深褐色,一看就知道肯定香脆无比。而被易安撕下的一小块,露出鲜嫩多汁的内里。
白术二话不说,也顾不得身体疼痛,只想着先喂饱了五脏庙。
易安计成,心情大好,直接从烤得最好的部分撕下一块,递到白术嘴边。后者也不客气,张口就吃,柔软的舌头不可避免地从易安指头上划过,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知是不是饿极了的缘故,白术只觉得易安弄出来的烤兔子鲜美异常,肉质极嫩,滋味妙不可言。
他等不及易安喂,自己撕下一只兔腿,抱着就啃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三年没吃饭一般,叫易安看得好笑。
一只兔腿下肚,白术吃的两手的嘴上都是油。他被易安笑得发窘,便恶从心中起,忽然大吼一声扑了过去,用力抱住他。
易安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满怀,弄了满身满脸的油印子,顿时哭笑不得。
两人闹了一会儿,白术终于恢复了常态,又扯了一大块兔肉慢慢吃着,一边好奇问道:“大半夜的,从哪里来的兔子?”
易安示意他回头。
只见小金一手一个,提着两只肥兔子,正从林子深处往这边走。在他身侧,是已经化为人形的白狼。
小身板和提兔子的彪悍身姿间的对比过于强烈,白术被震撼了,待他走近,由衷赞叹道:“小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小金羞涩一笑:“九杀一闻,就知道兔子藏在哪里,一找一个准。”
白术闻言,下意识拿眼睛瞟白狼,心想:“什么雪狼,果然还是只狗吧……”
****
直到吃完了第三只兔腿,白术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手,说吃饱了。
他回想起自己方才狼吞虎咽的彪悍模样,有些不好意思:“怪了,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饿成这样……”
“不是一个晚上,”易安接话,“你睡两天了。”
“啊?”白术一愣,“不会吧?”
“昨日遭了歹人埋伏,一波又一波的,没完没了,我嫌麻烦,便叫弃船走旱路。”易安道:“你睡着了,大概不知道。”
白术仔细想了半天,最后摇头道:“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会睡这么死……”
“大约是晚上累着了吧。”易安话带双关,语调暧昧。
白术“唰”一下脸红了,狠狠瞪了易安一眼,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后者哈哈大笑,话题便被带开。
至于易安心疼白术,不忍吵醒他,于是施了安魂术一路抱着的事,为了照顾某人自尊,还是深深埋在心里的好。
“什么人埋伏,就是之前李良说过的灾祸么?”白术故作严肃问。
易安收了笑:“大概是走漏了风声,引来觊觎灵虫之辈。”见白术一下子警惕起来,他又安抚道:“不用担心,船依旧走水路南下引开他们,我们这一路想必会清净些。”
“船工大哥深藏不露,比我厉害多了。”小金笑嘻嘻插话。
白术点头,便将此事丢到一边。
吃饱喝足,四人动身,果然如易安所说,这一路很是清净,偶尔有不长眼的精怪找上门,都如之前一般做了灵虫的点心。
等到了金陵,灵虫玉佩已经变得晶莹至极,内里仿佛有霞光流转一般。要靠“镇邪”压制灵虫之气,已经日渐吃力。
易安正为此事犯愁,忽然又收到李良来信,写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近水楼台能得月”。
“这是什么意思,叫我们不用管么?”白术不解。
易安十分有深意地看了白狼一眼,对白术道:“记得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