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并不明白易安在说什么,只是周身被一片温暖包裹着,舒服地让人忍不住放松了身体,轻轻依靠在易安身上。
等他渐渐缓过来,忽然便懂了。
是啊!
他怎么忘了,就算放弃追寻自己的身世,他也并不孤单。
师父和二师父辛苦将他养大,不就如父母一般么?还有大师兄和小师叔,都是他至亲至近之人。更不要说,下山以来认识了许多朋友,李良、沈老板、小侯爷……他们都是豁达坦荡的好人,一路助他良多。
还有……还有易安。
白术抬头看他,后者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包含关切之情的眼眸凝视着他,让白术的心绪渐渐平息。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替他担忧,替他欢喜,替他遮挡一切风和雨。
“没事,”白术看着易安,笑道,“坐在这里想事情,结果忘了时间。冻死我了……”他说着,故意将手伸到易安脖子里冰他。
谁知道后者躲都没躲,反而仔细审视他的表情。像是确认没有大碍,这才搂紧了怀中之人,语气不甚在意地说:“让你想得如此入神的事倒是少见,是什么?”
白术沉默了一会,最终摇摇头。
易安眼神瞬间便有些暗淡,却听白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他一顿,最后笑了:“好,我等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易安低头凝视着白术,仿佛说出一个千钧的承诺。
他伸手碰了碰白术的脸颊,手指却不小心擦过后者的嘴唇,只觉指尖触感异常温润柔腻,便不由心中一荡,抓住白术双肩,吻了下去。
这个吻出于单纯的爱意,温柔异常,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白术先是呆呆站着,后来就不由自主微微回应着。那动作生涩而笨拙,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初次站起来,靠自己的双脚前行一般,跌跌撞撞,却充满希望。
几度辗转,两人动作渐渐深入,变得激荡而热烈。等分开的时候,不由都有些气喘吁吁。
易安再次将白术揽入怀中,深呼吸好几次,才平息了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不是不想,只是此时气氛不对,无论怎么做都会让他有趁虚而入的感觉,实在太不美妙。
他要的是两情相悦,并不急于这一时。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抱了一会儿,易安低声道:“回去吧。”
“嗯。”白术回应,两人便往回走。
街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两人便一路紧紧靠着,仿佛融为一体般。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相依相偎,缱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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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果然如他所说,第二日一大早便差侍从将《五行大盒术》送到白术跟易安所在的客栈。
白术拿着书又翻了一会儿,对易安说:“这书里头记载的食物闻所未闻,倒是新奇得很,怪不得我师父费这么大力气找。老头儿最好吃,得了这书,一定高兴得很。”
睡了一晚再起来,昨夜诸多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反而对他身边众人越发上心,某种意义上堪称因祸得福。
易安见他恢复了正常,放心不少。他悄悄摸摸怀里的铜锁——就是白术那个,之前他从阁主那边换回来了,原本想找个机会还给他,结果一来二去,总是错过了。
现在他知道了白术的秘密,反而不好再拿出来,只好先收着。
不过,想起一件与白术形影不离十数年的东西在自己怀中,易安嘴角便止不住上扬。他对食谱并无多大兴趣,此时看白术劲头十足,加上心情大好,便索性出手帮他,用符纸幻化出一只浑身雪白的信鸽。
白术瞪大了眼睛,盯着这只比山鹰还炯炯有神的信鸽,有些不放心地问:“它真的能将书安全送到我师父手上?”
他话音未落,那信鸽像是听懂了般,很不满地咕咕叫个不停。
易安安抚地伸出手指,摸摸它的脖子,信鸽立刻十分亲昵偏过脑袋蹭蹭他。易安这才笑道:“你别小看它,这小家伙可是轻车熟路,很厉害的。”
被他如此称赞,信鸽十分骄傲地昂起自己的小脑袋,对着白术又咕咕叫了两声,好似炫耀一般。
白术被这只通晓人性的鸽子弄得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易安如此说,他也放下心来,乐得省下亲自跑一趟的时间四处游玩。
于是,易安的鸽子带上那本《五行大盒术》,展翅飞向千里之外。
这一去足足花了七日才赶到云隐山。
清心真人正缠着周子豫,求他给自己做蟹粉狮子头吃,冷不防从天上掉下个东西,吓了他一跳,立刻反手抽出背上的剑,一把将周子豫护在身后。
这时他们才看清,地上多了本书。再抬头,一只鸽子正在头顶盘旋,冲两人叫了几声之后才飞离。
清心真人面带尴尬之色,讪讪地把剑收了回去。周子豫眼中却悄悄带了一抹温柔之色。
眼前这人,又好吃又胆小,平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