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霎那间,一切都消失了。
一片寂静。
在座的世家子弟们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幻想里,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桌上酒壶不知何时翻倒了,酒液横流,污了几人衣襟袖口,但却没人察觉。
“诸位公子,可还满意?”易安带着轻笑问。
“何……何止满意!”秦公子先回过神来:“简直太精彩了!”
众人纷纷附和,直说“不愧是易先生”。
易安也不推辞,诸般恭维之言,悉数收下,回了自己位置,满上一杯酒,和众公子对饮而尽。
白术凑到他身边道:“真有你的!虽然明知是幻术,却仍觉得是真的……法术啊……”说着,他想起自己,不禁有些黯然。
“你若喜欢,时常变给你就是。”易安道。
白术一听这话脸就红了,连连道:“不必,我说说而已。”
身为道士,法术不如人就算了,装模作样也略输一筹……如果还要被当做小孩一般来哄,简直没脸见人了。
易安见他面红耳赤,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分外欢乐。
在场诸人只觉得气氛莫名有些诡异,却又不知为何,埋头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身为东道主的秦公子便站起来道:“在下还准备了些余兴的节目,虽然俗了些,还望易先生和白道长不要嫌弃。”
说罢,他吩咐管家。不一会儿,上来了一班伶人,都是十几岁的美丽少女。而为首的,正是洛阳最红的姑娘,程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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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并不认识来人,只觉得最中间的女子美貌非凡,但其余人却是知道的。
程小蝶什么身价?
就连近处听她抚琴一曲,那都要好几十两银子,更别说请她过府献艺了。若非秦家人有官职在身,还真不一定请得动。
看来秦家为了讨好易安,可谓下了血本。
程姑娘作为首屈一指的红牌,不仅琴技惊人,舞艺也出神入化。原本能近距离观赏,是这些公子哥们求之不得的好事。
只可惜他们刚刚才受了不小的震撼,此时有美当前,却一点反应也无,甚至几个人神情恍惚,一副有看没有看的模样。
可怜程姑娘头一回受这种冷遇,委委屈屈地给众人一一斟了酒,就在管家的示意下退下了。
“这等俗物,果然入不了二位之眼。” 秦公子干笑:“不过,易先生,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易安道:“但说无妨。”
“久闻易先生善风水,今日机会难得,在下想请易先生帮敝府瞧一瞧。”
其余人一听,暗道这姓秦的太狡猾,竟明目张胆假公济私,实在可恶……
易安倒不推辞,四处略略看了看,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没有妖患,倒有**。”
秦公子脸色一僵。
众人见他吃瘪,心中暗爽,却又装模作样打了个圆场。
一顿饭,某位主人讨了不快,某位客人吃了一肚子怨念。
当然,这怨念也不好表现在脸上,所以看上去勉强也算宾主尽欢吧。只是众人散去,秦公子摔了酒杯,白术又拉着易安上馆子饱餐了一顿,这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回客栈的路上,白术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易安问。
“怪了……”白术双手在全身摸了个遍,“我的玉佩去哪儿了。”
易安往他腰间看,果然已经空空如也了。
“兴许是掉在别处了。”他想起白术的性子,觉得很有可能:“无妨,再买就是。”
他说的轻松,白术倒有些不好意思。这玉佩原本就是问易安借来的,这下可好,弄丢了。想起不知价钱几何,白术就觉心里揪着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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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三天,该吃的该玩的都差不多了,唯有《五行大合术》的消息没打听到。对于此事,白术一点内疚之情都没有——反正师父也没给线索,几位师兄也没消息,他打听不到,也很正常嘛!
头天晚上,两人好生休整一番。到第二日,便清清爽爽准备上路。
谁知正收拾行李,忽闻外头一阵喧哗。接着客栈掌柜一脸惊慌,急匆匆冲进来:“二位公子……二位公子……出事了!”
“怎么?”白术见胖掌柜急得出了一身汗,颇觉有趣。
“那个……那个……”掌柜支吾半天,最后道,“唉!你们还是下楼自己看吧!”
白术和易安对视一眼,便跟掌柜而去。
一下楼,竟然看见十几名衙役将客栈大门团团围住,一副捉拿人犯的架势。看见二人出来,为首一人道:“二位,我们是县衙衙役。县令大人令我等请二位过府问案。”
白术满心疑惑,问案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不过是路过此地而已。易安却似乎不觉得多意外,只略微点头,以示知道。
那衙役头目显然知道二人身份不俗,也并不怎样呼喝,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