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已带着霍木兰奔进后山树林,见云府中并未有人追来,这才缓缓放慢脚步,在山道间停□来。
雨中奔波许久,二人此刻都已全身湿透,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边,沈未已想起霍木兰患有心疾,不宜受寒,当下又拉起她道:“你不可淋雨,快回去换衣衫。”
霍木兰却忽然挣开他,疲惫地迈开两步,扶着一棵大树站定下来,闭着双眼用力呼吸。
沈未已不明其意,看着她在雨中起伏的双肩,便要询问,忽听她喃喃道:“他当年,怎么这么傻……”
沈未已闻之一愣,霍木兰放在树干上的手缓缓垂落下来,握成拳头贴在腿边,沉默一会儿后,忽抬起头道:“我要去救他。”
沈未已大吃一惊,忙上前拦住她道:“不行!云府现在已是戒备森严,你再回去必然死路一条!”
霍木兰双眸酸涩,痛声道:“可唐翎还在里面!”
沈未已瞳眸在雨中一颤,忽地抿住唇道:“你就这么在乎他?”
霍木兰一怔,看到夜雨中他受伤的模样,方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处,低声道:“不是……未已,”声音微微发颤,看向别处道:“我没想到,他当年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原本以为他们欺辱他,是因为他相貌不好、武功低微的缘故……却没想到是因为我。”
沈未已蹙紧眉来,适才云旭在庭中所言,他也悉数听到几句,这厢看霍木兰如此自责,虽说胸中有味,却发作不得,只好劝慰她道:“唐兄之事,我定不会坐视不管,你且随我回到竹楼把衣衫换了,可好?”
他语气已尽可能地放低,在淅沥大雨中几乎听不真切,幸而霍木兰满腹激动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知道此刻定是不能再闯回云府自投罗网,便点一点头,道:“好。”
山野之中,急雨似箭,树叶淅沥之声杂着轰轰雷鸣在身周响作一团,二人一路疾奔,赶到竹林中时,天色已灰暗模糊,难辩路途,幸而竹屋二楼檐外挂着的三盏青灯未灭,还在婆娑大雨中冒着火光,二人这才得以赶回楼里。
进屋之后,沈未已立刻点亮灯火,吩咐霍木兰回屋将浸湿的衣衫换下,又在她临行前探一探她脉门,见并未有受寒之兆,方心神一稳,道:“没事,你先去换衣衫,我去楼下烧些热水来给你泡澡用。”
霍木兰点头应声,忽在他收手时,瞥见他指头上数道伤痕,立时变色道:“你怎么受伤了?”
拉过他手腕来一看,方见手背四处竟有好几道剑伤,血和雨混在一起滴滴落下来,各处切口均是颇深,想来已伤及骨肉,一时之间更是急切道:“我去给你拿药箱!”
说着便要跑开,却给沈未已拉住道:“没事,小伤而已。”
霍木兰回头看他,明显不放心道:“这哪里是小伤,全都是血!”说着又低头往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看,咬牙道:“定是云旭……他剑法向来很快的……”
沈未已闻此,忽地蹙眉道:“他的剑法并不快。”言罢微微一顿,淡声道:“只是剑好罢了。”
霍木兰听后哭笑不得,推着他道:“少来贫嘴,快包扎去!”
沈未已听话道:“好,那你也快去换衣。”
当下二人各自回屋,一人包扎伤口,一人换掉湿衣,等霍木兰整顿好出门后,沈未已已在楼下厨房烧起了水。
夜色渐深,窗外大雨却不见消停,霍木兰在屋中来回踱步,想起被囚在地牢中全身是伤的唐翎,心中郁郁难欢,念及年少时和他在一起或笑或哭的各种情形,满腹思绪便更是涌动不息,如似这茫茫雨幕,在夜里跌宕难平。
沈未已从楼下厨房提着两桶热水走上来,正看见霍木兰站在窗前沉吟,一身干净的红衫更衬她婀娜妙曼,风韵多姿。隔着幢幢灯影一看,沈未已不由心热,然看到她转过头来时的满面愁容时,展在眉间的笑容又悄然一敛,轻轻走上前道:“别忧心,我既答应你,便会做到。”
霍木兰定定看着他,一双娥眉微颦着,无助道:“我一想到他全身是伤的样子,想到他以前受人欺辱的情形,心里就好难受。”
沈未已眉峰一蹙,放下木桶来,低头探近她耳边道:“你是我的女人,怎能在我面前说自己为别的男人而难过?”
霍木兰一震,道:“未已……”
沈未已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她道:“来,笑一个,我便原谅你。”
霍木兰努着嘴,道:“笑不出来。”
沈未已双眸微虚,忽地探手往她腰肢上一抓,霍木兰登时瘙痒难当,躲开道:“讨厌!”一张笑靥登时绽放开来,似羞似嗔,娇媚明艳。
沈未已红唇一挑,满意道:“乖,快进屋洗澡去。”
霍木兰看他如此温柔,自然不忍相拒,又见他双手缠着雪白绷带,却还为她烧水忙碌,便更是心中大动,温顺道:“好。”
******
霍木兰在屋里洗完澡,郁郁思绪也逐渐消散开,想来解救唐翎一事和灭云家大致相同,且不能急在一时,贸然行事。念及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