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道:“想不到还是让那个小贱人逃了!”
这声音尖细灵动,自是少女所出,霍木兰竖耳一闻,便觉有三分熟悉,正纳闷中,忽听墙内另一人道:“喂,你好歹也是峨眉派正正经经的弟子,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
那少女冷笑一声,反驳道:“那是因为我不像你们,和那小妖女有着多年交情,所以办起事来婆婆妈妈,比女人还要优柔寡断,是以让他们趁机逃脱。”
霍木兰一凛,怔忪中,又听得先前说话那人冷道:“我可警告你,说话留点口德,不然别怪我连溢的长戟不长眼。”
霍木兰听得此言,心中更是微微一震,暗里窜动身形挪到墙垣外,偏头往其中一窥,只见大殿门外站一男一女,正相对谈说。
连溢身形挺拔,眉中带怒,正忿然看着面前一名少女。那少女背对霍木兰,清瘦苗条,秀发轻挽,肩头溅有血迹,右手负在腰后,露一柄莹白软剑。听了连溢所言后,她似分外不悦,怒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存心挑衅我么?”
“挑衅?”连溢长眉一轩,冷笑道,“若不是因你是峨眉的人,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下,哪里会有闲工夫来挑衅你。”
说完,将长戟挥动到肩后,走下石阶。少女折身跟来,露出一面清秀侧脸,柳叶弯眉,琼鼻小嘴,正是先前在洞外水桥和霍木兰争锋相斗的青儿。
青儿追上连溢,声音虽是刻薄,脸上却更多难受之色,不平道:“连溢,你别太过分了!我好歹救过你一命,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么?!”
连溢脚步微顿,偏头往青儿淡瞥一眼,挑眉道:“我并没求你救我,是你自己偏偏要救的。”
青儿脸上一红,恼道:“那不算恩人,总该算朋友吧?”
连溢撇嘴道:“遗憾了,我连溢不喜欢同女人交朋友。”
青儿气道:“少来,霍木兰那小妖女之前不就是你朋友么?”
她此话一出,霍木兰和连溢皆是一怔,不自在地垂下睫毛,倒是连溢率先反应过来,冷道:“以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
凛然说完,丝毫不顾青儿复杂脸色,抽身便走,行了几步,又顿下来道:“还有,以后我也不会再和女人交朋友。”
殿外大院积水遍地,连溢一路走来,步履沉重,不由溅开朵朵水花,惹得原本寂然的大院啧啧作响。他睫毛微垂,掩住目中情绪,默然行走,待来到墙垣外时,忽地长眉一蹙,疾手撩动长戟,将斜飞而来的一柄弯刀掠开。
只听得铿铿几声,墙外又是两道银光闪来,明净如玉,皎洁似月,刀风中却透着阴冷寒气,直往连溢全身几处要害迫来,处处皆是杀招。
连溢虎目一沉,翻动矛头将弯刀一挑,厉声道:“出来吧,知道是你。”
片刻后,果真见一如火身形从墙外疾飞而来,手中冷月刀晃动如波,闪开道道眩光,径直朝连溢面门掠去。
青儿在后一见,立时变色道:“霍木兰!”
霍木兰不理不睬,足尖在水波上一点,又腾起身来,挥刀在连溢头上一圈勾划,冷声道:“我霍木兰也绝不会再和男人做朋友!”
连溢不料她一直躲在墙外,将此番话听了进去,一时不由脸上微白微红,抽动长戟招架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岂料不待霍木兰答话,便听得身后剑声铿然,青儿一送右臂飞上来道:“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四处去找了!”
霍木兰不屑道:“又来自取其辱么?”
斜身一飞,闪开连溢矛头,迎上青儿剑阵,冷月刀锋偏斜一划,琤一声撩开软剑,往青儿胸腹竖劈下去。
青儿忙横剑格挡,奈何霍木兰刀劲非凡,硬是将她震开数步。她贝齿一咬,想起昨日败在她刀下,登时怒火腾升,欲要一雪前耻,当下提起真气飞身纵起,闪开数道劲风,使出一招“顺水推舟”来往霍木兰喉颈掠去,荡得她秀发肆动,凤目微眯。
霍木兰微一蹙眉,偏头闪躲,忽地纵下地来,冷月刀顺着青儿下盘一划,逼得她后仰闪避,落地后连退数步。
“霍木兰,你卑鄙!”青儿不料霍木兰偷袭她下盘,怒声道。
霍木兰更不停顿,疾步飞身欺上,冷月刀交错并出,掠开簌簌风声,几度从青儿身肩贴过,幽声道:“我霍木兰为人卑鄙,又贱又妖,你不是早便知道了么?”
青儿被她此言一噎,白着脸回不出话,挥剑格挡中,瞥得连溢站在一旁左右为难,不知进退,便大声叱道:“连溢,你傻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
连溢心头一紧,脸色有些难看,目光闪烁,看似犹豫不决。
青儿不想霍木兰刀劲如此凶猛,咬牙圈动几招,竟被其刀锋震得两臂酸麻。再看连溢纹丝不动,更是怒火燎原,大声道:“云盟主下了绝杀令,青城山中不留一人,你身为云公子故交,便是如此懈怠盟主命令的么?!”
连溢长戟一动,偏过头来。青儿一面沉脸搏斗,一面道:“这女人毁了云公子所爱人的容貌,害得杜小姐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