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袖子里略隐出现的剑,被悄悄按了回去。幸而女眷们都把注意力望向那被簇拥的凤子君,没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异常。
她低下头数着指头,将心中的情绪全力压抑下去,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坏了长久大计。
只是——那在她低头时就如跗骨之蛆缠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怒气又几欲爆发,她悄悄的狠吸了几口气才将怒气压抑下去,手拿起桌上的白玉杯,暗暗的握在掌心,想象着他的样子,把玉杯当成他,一寸寸的捏为齑粉。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散开手心的一缕灰时,上官莺终于能平静的抬起头来,周边一片窃窃私语,以上官莺的耳力完全可以听清楚她们叽叽喳喳的内容。不外乎凤子君风度好、相貌佳、举止如画的一些赞美之词,还有说她方才低头是害羞,她们碍于她爹的权利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却在暗地里说她要是肖想凤子君的话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天鹅?
上官莺冷笑在心底,生得一副狼心狗肺的货色,只配叫畜生,其他书友正在看:!
凤子君带来的是北央颇有名气的狩猎之舞,豪迈奔放,大气磅礴,拓跋玄玉擅琴,高兴时弹起琴来与台上歌姬合奏,气韵更美,意境更足。
“早闻玉王爷一手琴弹得出神出化,今日一听,当真是让人犹如身临其境,佩服佩服。”
歌舞毕,凤子君举杯敬拓跋玄玉,拓跋玄玉自谦一番,笑着接受。
“本王自狩猎大赛后便惊叹于北央的全民皆兵,在行馆和赫连皇城的王爷也是聊了一些,他说不信,想与人比下骑射功夫,尤其是……”
拓跋玄玉故作为难,没有再说下去。
“王爷不妨直说。”老皇帝只是充当摆设,夜宴的一切实由凤子君全部负责。凤子君对于拓跋玄玉是了解的,此人心狠手辣,从不做无用之功,能说出这话必定有所图谋。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拓跋玄玉一笑,目光投向上官莺所在的方向,“上官一门世代为将,上官将军也是功勋彪炳。都道将门无犬女,本王闻上官将军有一女儿名上官莺,虽然尚未及笄,但自小得高人收为弟子,想来功夫定是不弱的。”
上官莺冷眸微敛,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一场皇宫夜宴‘关鹰’为什么会有请柬的原因——有人考虑到拓跋玄玉会记恨到上次狩猎大赛空手而归丢脸的事,才特地发了请柬给她,有备无患。那么此人定是有参与到这一场狩猎大赛,甚至有可能观了全部赛事。
观赛事深藏不露,谋全局隐忍不发,夜宴的负责人——凤子君,你藏得可真深!
那么现在,拓跋玄玉口蜜腹剑的挑衅,你要怎么接?玄天皇廷换君主后第一次遣使者,此人还是新封的王爷,你丢得起这个脸北央可丢不起!
她唇角微勾,微瞥向拓跋玄玉的方向,即使他的眸子里带着敌意,她也觉得这样的他其实挺可爱的。
“上官将军,您说呢?”凤子君自然知道不能丢这个脸,将难题丢给了上官鸿。
上官鸿起身,拱手道,“玉王爷谬赞了,小女自幼多病是被其师傅带去疗养身体而并非是去习武,至今不过会些花架子功夫,仅能做防身之用。”
凤子君微微一笑,“玉王爷,这上官小姐体弱多病皇城人皆知,怕是不能如玉王爷之愿了。”
说罢他看向一直专注于杯中酒的男子,温和道,“不过若是王爷你想要比试的话,殿里倒还有另一名高手,此人精于骑射,并且还是玉王爷见过的。”
常理来说,男子挑衅女子已经是很掉份子的事了,现在女子这边家人又说她‘体弱多病’,这人再坚持下去那就是明摆着厚颜无耻欺负人了。
凤子君打得好算盘,可是有人偏偏不如他的愿。
他走下台阶,向老皇帝行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本王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见识上官氏精妙的剑法和骑射之术。上官将军于本王来说是长辈,又是北央的肱骨之臣,刀剑无眼,若是本王在比试时失手伤了将军,本王不光要接受吾皇的罪责,还要受北央万民唾骂,本王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能丢了脸退而求其次能与上官小姐切磋几招,就点到即止而已。”
这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下子就抹平了他让拓跋玄玉提出的挑衅上官莺时给人的不好印象,反而会让人觉得他为人着想,做事周全。
昏昏欲睡的老皇帝闻言抬起头来,眯着一双鱼泡眼看向凤子君,“太子,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