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的眸子眨了眨,那般绝色的容颜衬上这样稚气的举动,不但不会显得她愚笨,反而是让人心生怜惜。
赫连显一颗心都变得软软的,摸了摸她的小手儿,这才走了出去。
一会儿后,他端着水盆和干净的衣裳回来,想扶着她坐起,她却不肯让他揭开身上的湿衣,指着水盆指指自己,又指指衣裳在空中比划着。
“你会自己穿衣裳?”赫连显好半天才迟疑的道。
少女摇头表示不懂,却有一股热气从她体内升起,一阵白色热雾退去时她身子已经是干干净净,一卷便是将那干爽的干衣卷在了身上,她小心的半跪起身子,小手儿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在他身上比划着。
赫连显微愕,旋即心头竟生出一股暖流来,“这是女子的衣裳,我不能穿的。”
说着他拉起她,“你的衣裳也不该这样穿。”
少女眨眨眼睛,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赫连显到底是金尊玉贵的男子,不会在这时候占她便宜为她穿衣,只是解下腰间的锦带为她束在腰上,又为她将衣裳理了理,他的外袍足以当她的裙子,也够将她的春光尽数掩盖了去。
少女任由他整理,小巧的唇边勾起笑容来,笑得满足。
“你饿不饿?”赫连显为她整理完,拉着她坐下。
少女眉头再次蹙起,疑惑地看着他。
赫连显立即做出吃东西的动作,少女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等等,我这就去拿点心。”
赫连显好像获得赏赐一般十分开心,立即起身,快步走出去令暗卫去取点心。
这一夜,赫连显在哄如稚童一般的少女中度过,二九之龄的他提前充分体验了当‘爹’的喜与无奈,却没有说一句怨言,耐心的照顾着她,一直到第二日天明时才准备回去。
只是,意外却发生了。
夜晚的时候少女还好好的,一大早少女却发起了高烧,不但面色惨白,且呼吸困难,待他发现时她近乎奄奄一息。
“世子殿下,神女是不能离开水的。”
暗卫里有胆子大点的,上前禀告道。
赫连显不愿意少女受苦,更不愿意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带走她,只能将她抱起放入水中,静静地看着她于水中呼吸,恢复到面色红润的模样。
“上天既赐予缘分让我们相见,那必定会让我们相守。”
他终于会微笑了,用掌风切断她的一束发,又切下自己的,将之编织成辫子装入随身的锦囊。低眉看她,她眉眼里充满不舍,拉着他的手儿不肯放开。
“你先回家,我若能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哪怕寻遍天下之海,也必定会找到你,等我,莲儿。”
说罢,最后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在眸子里,决绝收手离开。
少女泣泪,哀婉歌声无比悲切,水声哗啦啦,也像悲声,。
鲛人歌,断肠音。
不止是赫连显心中疼痛,就连他那十个暗卫都热泪盈眶,恨不能转身回去。
……
当赫连显空手往目的地赶去时碰到了单枪匹马的拓跋玄玉,不意外受到他愤怒的瞪视于讥嘲,“你那个美人呢?我还当你是怜香惜玉救人,原来不过一登徒子!”
这是嘲讽他玩弄了人家又不负责!
赫连显一贯不喜与人争吵,但涉及喜爱的女子时却是动了怒,“莲儿是这世上最纯美的女子,再让本宫从你嘴里听到一句有辱她的话,本宫必定对你不客气!”
“最纯?”拓跋玄玉嘲讽目光瞅着他,“赫连显,本宫看你是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吧!你知不知道昨夜本宫回去发现了什么?队伍的三十八个人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断手断脚,若不是你受了那女子的蒙骗,本宫岂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马儿只剩下一匹,猎物一只都没剩下,眼看着那一群呼痛的人,他连杀了赫连显的心都有。
“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别人!”赫连显眉峰暗藏冷冽,拔出腰间长剑,猛地刺向拓跋玄玉。
“你疯了?!”拓跋玄玉哪里想到他连说都不说一声便拿剑刺人,怒喝一声,眼看着赫连显招招都是杀招,心头怒火更甚,震出琴弦和他过招。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那几乎是拼尽全力的杀招激烈碰撞,一道道如虹建起将这平坦的路上给弄得坑坑洼洼,甚至还弄出了大坑来。
往这边而来的四支队伍不得不绕路而行,一个个的人都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梁子,非要在这时候在这里拼死搏斗?
当然,也没人会傻了去招惹他们。
只有赶着马车的姑苏凉笑嘻嘻等到他们打得没力气了,才欢欢乐乐的赶着四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去,奔目的地而去。
……
在目的地等着的上至皇帝、太子,下至武将文臣,谁都没有想到最先赶着马车进来的会是姑苏凉,而当上官莺掀开马车的车帘将所有猎物展现给所有人看时,惊呼声一片接一片,猎物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