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扬,那音调都是控诉,带了疯狂的恨意。
她的眸子呈死灰一般的黑色,听见了他们的喝骂声、痛楚的尖叫声。
声声入耳,将她折磨得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在心里,她呼喊着,为什么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自己手上?
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她宁愿,宁愿死的是自己啊……
只要她死了,他们就会活下来了!
对,只要她死了,他们就不会死了!
将长剑搁上颈项,就要划下。
看着沉沦在魔音里的她,玄衣男子唇角勾出轻蔑的笑意,她不是狂么?那就让她看看,是怎样死在他的琴音下的!
不过……
他眉心微微一蹙,倒是好奇,是怎样的梦境能让人痛不欲生,几乎,生不如死。
只是……
嘲讽过他的人,都得死!
手下指间动作更快,那乐音越发激昂。
不好!
在另一边的玄渊解决了最后一个杀手,往上官莺方向行进时听到这琴声,眉宇顿时紧紧皱起,当机立断封住自己的听穴,加快脚步往她的方向赶去。
待到时,他看着就要用剑自戕的她,心尖儿狠狠一颤,长戟翻转,猛地点住玄衣男子的额心,大喝,“玄玉,住手!”
玄玉不惊不怒,仿佛那一柄夺命的利戟不存在一般,笑道,“要是她自己不能从幻境里挣脱出来,你即使杀了我毁了这琴,她也会变成痴儿。皇兄,你看,你是杀了我呢还是杀了我呢?”
他悠哉地拨琴,零零碎碎的简单一曲琴音。
“她能!”
玄渊冷冷一笑,猛地朝他额心刺去。
“得罪了!”
一边的随侍道一声,手一伸,铁爪立现,猛地攻向玄渊,生生将他的戟撞出距离来,带出一连明灿火花来。
“皇兄,我今夜引你过来不过是看戏,不过啊。”玄玉饶有兴致的眨眨眼睛,“这戏,比我想的还要精彩。只是不知道这女子是你手下的人,还是这女子就是那上官鸿的宝贝女儿也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未婚妻呢?”
“你猜?”
稚嫩的声音清灵如同清泉叮咚,忽而响起。
“我猜啊……”
玄玉心头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望向上官莺的方向,脸上戏谑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你,你怎么走出来的?呕……”
一口鲜血,猛地呕出。
那是,魔音的反噬!
“都说,你猜啊……”
狂风骤起,吹掉她本来就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头布,一头青丝于风中狂舞,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却比霜更凉,比冰更冷。
“不,不可能……”玄玉睁大一双眼睛,心头忽然平生几分恐惧来,这女子竟破了他的魔音,这……
“于我来说,即使不可能我也会化为可能!”
上官莺冷声一喝,长剑直指他的咽喉,他用琴身去挡,砰的一声,血煞剑煞气瞬间收敛得一点不剩。
“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这之前她还觉得这玉有些眼熟,但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和她持有的冰玉盒的玉的质地一模一样。
刃有双刃,这冰玉是罕见之物也具有同样性能,能克制血煞剑的天生煞气,佐上那魔音就能让血煞剑的持剑人被剑的煞气反噬,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这也就是她前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的答案,今生,来得如此简单。
“果然是血煞剑!”玄玉一把抹去唇角的鲜血,将琴负在身后,足尖一点,就往一边的围墙处冲去。
他魔音被破,此刻身体被反噬,即使这是一个绝佳夺取血煞剑的机会,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也绝对不会去夺。
“想跑!”
一个前生让她杀了那么多同袍,今生又牵引她重温噩梦还差点害她自尽的人,还想跑掉?
上官莺冷哼一声,腰间白绫震出,猛地朝着他的方向掷去,可也就在将要缠上他之时,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直直往下摔去。
“呵,忘了告诉你了,这丝是采集自养蛊人饲养的毒蚕吐的丝,好好受着吧你!”玄玉说话间,身形快如闪电,一下子就飞出了好几里之外。
有毒!
上官莺还想催动内力,喉头却是一甜,一大口鲜血猛地从喉咙吐出,身体更快的往下坠去,手上的剑哐当一声先坠地。
哧!
玄渊的长戟穿透那随侍的胸膛,顾不上去追那玄玉,一个鹞子翻身,脚尖划过那坚硬的墙端,双臂张开,将她纳入怀里。
“你走,当我没……没听见……呕。”乌黑的血,止不住的呕吐,却不肯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站起来。
“上官莺,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玄渊真的发怒了,强行点住她的穴道,扛起她,足尖一点,踏过那在黑夜里沉黑的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