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偏偏没有珍惜,现在我将此事交给嬴楚去办,你还要处处与他为难,你叫我该如何发作呢?难道真要看着你父皇革除你的太子之位,你才开心吗?”
太子想不到竟然会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冷酷的奚落,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整个人坠落无底深渊,良久,他说不出一个字来,浑身冰冷。直到裴后声音再度响起:“好了,今后任何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插手,更加不必你说什么,就如今日在殿上的事,我之前就不准备告诉你,在殿上更不需要你帮腔,不要自作聪明!”
今天关于齐国公府的事情,裴后并没有事先透露给太子知道,就怕他会无意中坏事。可是,太子毕竟也不是愚蠢之辈,他在宴会之上看出裴后的意图,便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反过头来却被她如此责怪,太子只觉得无比的失望,甚至连想要说出冷莲在他府上也因此全都咽了下去。他无言地退了下去,只在关上殿门之前,他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目光还是落在嬴楚的身上。
太子离开之后,裴后在谈笑之间便将嬴楚的白子杀得七零八落,嬴楚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棋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娘娘,或许您对太子殿下过于严厉了一些,微臣瞧他只不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裴后却垂下眼帘,冷冷道:“我是为他好,从前他只顾着维护皇储完美颜面和尊严,却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新章节。现在倒好,连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都不知道了,处处于你为难,这又是什么道理?自己挖自己的墙角么!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蠢东西,竟然我是的亲生儿子!”她说着,突然冷笑了一声,似乎带了十二万分的嘲讽。
嬴楚低下头去,不敢在裴后不悦的时候说话,等到裴后注意到嬴楚的表情之时,她却只是微微一笑,视线掠过了嬴楚,仿佛望向了不可知的远方。好一会儿而才悠悠地道:“这三个孩子,临安过于跋扈,又风流不羁,我向来不耐烦管教他,安国自幼便有残疾,所以我对她便稍稍放纵了一些,却不料反倒使得她命丧异国,就连灵魂也无法回到故土。剩下最后这个儿子,我自问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一心扶持着他登上帝位。只要他好好的做自己的太子之位,专心于朝政,不要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李未央便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如今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远离肮脏龌龊,以便保护他而已。”
嬴楚唇部表情不由自主僵了一下,涩笑一声,道:“娘娘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太子知道的越少,出了任何事情都牵连不到他的身上。”
嬴楚清楚的知道自己向来知道裴后的所有事,这一方面说明裴后十分器重他,但另一方面也说明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女人一直在拿他当箭靶子,替她除去一些反对她的势力。但是,他本来就是裴氏的家奴,又跟着裴后多年,除了眼前这个人,他没有任何需要效忠的对象,甚至于满天神佛他也不放在眼中,明知道裴后只是用他来做一个铲除叛逆的刀,他也非将自己磨得锋利无比不可!
裴后淡淡地一笑道:“可惜他却不明白我的心思,总是好端端地要搀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嬴楚心头一震,片刻才道:“娘娘,这是微臣的过错,太子一直不喜欢微臣,之前他也没有要过度插手的意思。可偏偏当微臣开始做这件事情,他才表现的特别激进。”
裴后当然知道这一点,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已经显得十分冷漠:“最近这些时日多派人盯着他,不要让他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干扰了你的计划就是。”说完她已经站起身来,似乎有些厌烦地道:“好了,棋也下完了,你退下吧!”
嬴楚连忙躬身,道:“是,娘娘。”
裴后看着嬴楚离开的背影,却是转头去看那棋盘,只见到白子明明大有可为,却分明是让了她半壁江山。她的神情跃过棋盘,似乎想起了往事。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嬴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奴,可是却跪在自己面前,发誓要一辈子效忠自己。
当时,她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并不能当真的诺言。可是此刻回想起来,嬴楚倒是唯一一个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可惜一把刀用的时间长了,也会生锈变钝。在她看来,嬴楚杀了太多的人,这一把刀上已经是血迹斑斑,愚钝不堪了。也许等除了掉李未央,嬴楚也就不再方便留在她的身边了。
恰在此时,一滴红烛的油缓缓地淌过了烛身,突然一阵风吹来,却将蜡烛吹灭了。那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见裴后的面容如同石像一般轮廓分明,却是格外美丽。
因为入睡的很晚,所以李未央反倒是睡不着,一大早便已经起来了,婢女服侍着她梳妆,穿上重重的冬衣,对镜一看,李未央微微点头,随后她走出了屋子,却瞧见李敏之已经在外头等候,见她过来,连忙欢喜地道:“姐姐!”
李未央微微一笑,拉起了他的手,却突然暼见这孩子的眼下有淡淡的青痕,不由道:“怎么,小弟昨天没有睡好吗?”
李敏之有些结结巴巴的:“没,没有。”
李未央一双美目扫过去,敏之身后的乳娘连忙低头去,她知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