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打击。偏偏裴家不止损失了一个裴铭……这样一来,没有人会怀疑背后主谋是裴后,因为她的父亲在这件事中也损失了一部分支持者……裴铭试图夺权不是一日两日,裴后却一直隐忍,用其冷静睿智一步步设局,将夺权者一举诛杀,夺回了裴氏当家的权利。不过,能对自己的叔叔下手,裴后的狠毒还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郭夫人见李未央兀自出神,便柔声道:“其实你父亲也和你一般怀疑过,只不过没有证据。所以我想,或许是你们多虑了。”
李未央闻言一怔,这样大的动静……裴后的善后工作如此成功,居然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足可见裴皇后此人设计之慎密,行动之周密,用心之毒辣,不得不令人佩服。
“娘,裴后的手段自然非同一般,若是这样容易就被查到证据,她何至于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呢?若是不信,您仔细想一想,兵祸之后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呢?”
郭夫人愣住,似乎略有迟疑:“这……细细想来,的确是裴皇后。兵祸之后,各大世家多有损伤,而裴家在兵祸发生之前已经隐隐有了被各大世家围攻的态势,偏偏后来,局势就变了……”她想到这里,慢慢住了口,头脑中飞速地将李未央的话过了一遍,猛地意识到了关键之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嘉儿,你说的不错,这事情定然是裴皇后所为!因为她和她的父亲裴修,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李未央轻轻一笑,道:“是,出手快狠准,这才是裴皇后啊。”
郭夫人看着李未央,道:“在裴铭死后,原本与他来往密切的人都十分恐惧,生怕裴后会进一步追究,危及自己的前途命运乃至身家性命。但令他们吃惊的是,并没有其他人受到牵连,更让人叫绝的是,裴后发了恩旨,命令将裴铭等人厚葬,他们生前的书信及账簿一把火全部烧掉,这样一来,也就等于不再追究其他人。从前我没有细想,今天看来,此举不仅为她赢得了恩泽惠下的好名声,也着实体现了她政治权谋的好手段。”
李未央点点头,道:“我猜这些事,父亲和哥哥们定然都已经调查到了,只不过一直瞒着娘你,生怕你因为我的失踪而去向裴后报复。若是果真如此,你手头没有证据,反而会落个诬陷的罪名。”
郭夫人额上的青筋急促地跳动着,极力压抑着怒气道:“我是这种不知轻重的女人吗?他们也太小瞧我了!”
李未央只是握住郭夫人的手,轻声道:“娘,不管是父亲还是哥哥们,都是在保护你啊!”
郭夫人闻言,终究还是不忍心怪责这么多年来隐瞒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们,只是叹了一口气,道:“郭裴两家的仇恨太深,无论如何也是摘不清了,所以此次入宫,你更加要小心为上最新章节。”
李未央笑道:“娘放心就是。”
第二日清晨,郭夫人和李未央上了马车,赵月便向车夫说了声:“走吧。”车儿开始转动轮子,两侧十六名郭家护卫随着马车穿过街道,向左边转过通德门,通过一道响水桥,前方便是南宫城。按照规矩,命妇的车马可以进入南宫城门,然后进入第二道东安门的时候必须停下来。所有郭家的护卫都被阻止在外,一切自然有郭惠妃派来的女官接手。当然,两排太监从郭家随从手里接过了八个精致的食盒,里头放着郭家人做的点心。要知道宫里头什么好东西都有,送什么都不如送娘娘喜欢的食物合适,更显得情意非同一般。
四个太监各自抬起一顶小轿,将郭夫人和李未央一直抬到郭惠妃居住的长春宫门口。一路上,李未央只见到垂首屏息的宫女太监,甚至听不见人交谈的声音,可见越西的宫规比大历还要苛刻得多。到了长春宫门口,连小轿也必须停下了。
“……嘉儿,待会儿若是遇到人,按照教养嬷嬷说的规矩来行礼就好,还有宫里头的那些忌讳,都记住了吗?”郭夫人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李未央侧头看她,笑笑说记住了。
刚要进入长春宫,却听见传来脚步声,一个锦衣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身量高大,面容英俊,那一双眼睛却泛着深不见底的光芒。他见到郭夫人,面上涌起真诚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舅母。”
郭夫人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已经行了半礼,显然十分尊重她,郭夫人赶紧道:“殿下不必多礼,哦,对了,这是嘉儿,殿下还未见过。”
元英微笑着将目光转向李未央,唇边带着一丝客气又疏远的笑意,道:“表妹。”
李未央很配合地笑了笑,尽管脸上做不出腼腆的表情,也算应付过去了。
“母妃让我来宫门口迎着你们,”元英淡淡笑道:“舅母请进去吧……”
雕花漆红的长春宫大门内,便是宽阔的小花园,种了一大片绿色的芭蕉、千年松,还有不少的鲜花,没有特定的品种,零落有序地遍布了整个院子,却是很有意趣。
随着郭夫人一起走进一间布局庄严的花厅,见到了坐在美人榻上的郭惠妃。李未央来不及仔细端详她的容貌,便已经随着郭夫人一同跪倒。
“起来吧。”郭惠妃竟然主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