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是这样简单,刚才她还觉得李未央可有可无,现在立刻就感觉她变得面目可亲起来,不由露出一丝冷意道:“兰妃,这里是蒋家,我们本该尊重主人的意思,不能随便插手。况且事情牵涉到国公夫人的死,实在是非同小可,当然,我说这话不是怀疑李大小姐的意思,只不过……县主说得对,任何人都有嫌隙,皆不可轻易放纵。李大小姐需要休息,在这个大厅里面当然也可以休息,来人,赐座。”
李长乐没想到太子妃会插嘴,脸色更加难看,只能勉强谢过了座,正要走到椅子那里去,却仿佛不经意地踉跄了一下,檀香一个人没能架住,眼看又要栽倒,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回头,看见的正是李未央。
李未央声音轻柔地道:“大姐,你可要千万小心才是。”
李长乐简直恨透了眼前这个人,却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前发作,柔弱地环视一圈,可是李萧然面色凝重,李老夫人表情漠然,舅舅和表哥们正在商讨丧事,庶妃蒋兰已经不敢再反驳太子妃的意思……最终,她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李未央,转过头去:“多谢。”
声音十分僵硬,同时她悄悄后退了一步。
李未央看了一眼她充满仇恨的表情,淡淡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道:“不必客气。”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大厅里的众人只能分散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当然能进入这个大厅的客人都是有地位有权势的人,而普通的贺客早已在外面被控制了起来。但要这些人就这么干坐着,却也是十分的痛苦,于是他们情愿站起来,观看原先要送给老夫人的贺礼。
拓跋真的目光落在了一件很特别的礼物上,他站了起来,走到那漆屏前细细观赏。见这漆屏共有四扇,每一扇上都雕刻着一幅精致的图画。画面上镶嵌着金银、翠玉、珍珠、玛瑙,无疑是一件珍贵的古董。他不由道:“皇兄,这是你的贺礼吗?”
太子殿下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看了一眼这华丽的屏风,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个礼物兰妃替我准备了有三个月,本想着今天让老夫人高兴一下,谁知她还没见到屏风就这么去了,白费了兰儿一片心意。”
蒋兰被提到伤心之处,自然是忍不住又擦了擦眼泪,道:“殿下,我从小是在祖母的膝下长大,和她是最亲不过的,但求您看在我的薄面上,一定要为祖母主持公道!”
蒋家二夫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她很快垂下了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李未央看在眼睛里,却并不觉得奇怪,谁都知道蒋家非常看重嫡庶之别,家中的儿子侍妾很多,却少有庶子庶女。这个蒋兰,既是蒋家孙子辈中唯一的女性,也是蒋家这一代里唯一的庶出,这身份十分的尴尬而且微妙,国公夫人竟然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养大,后来更是送入了太子府,让人不得不感慨。现在看到蒋家二夫人的神情,李未央越发确定,蒋家二夫人不喜欢这个蒋兰,而且是,很不喜欢。当然,这并非她关心的重点,所以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仿佛没察觉的样子。
此刻,一名衙役快步走了上来,众人的眼睛一下子都瞪大了,等着看他们调查的结论。
姚长青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衙役大声道:“回禀诸位大人,属下在国公夫人待客的小花厅里,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东西。有个托盘里面装着今年新鲜上供的蜜枣,余下的托盘里则是芙蓉糕、蝴蝶酥这些寻常见到的点心,再就还有一些瓜子、蜜饯,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特别,谁知在茶几的下面发现了一只死老鼠,还有一只滚落在地的半颗被啃咬过的蜜枣,随后便查问了花厅里的丫头,知道这房间每天有人打扫,若是有死鼠一定会被人发现,决计不会留存到现在,所以这老鼠必定是刚刚死去的,便立刻让仵作解剖了这只死鼠,结果发现——”
蒋旭抢先一步站起来,喝问道:“发现什么?”他问出口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越过刑部尚书和姚长青追问这件事情并不妥当,但死的是他亲娘,所以谁都不会和他计较,姚长青也点头道:“你继续说!”
衙役继续往下道:“仵作解剖死鼠后,竟然在它的肚子里发现了些许的蜜枣果肉,于是便对这些蜜枣起了疑心,回头将地上残余的蜜枣果肉检查了一番,终于发现了毒药是从何而来的。”
从出事以后就一直很沉默的蒋家三公子蒋华不由心中一动:“你是说凶手是将毒放入了蜜枣之中?”
衙役立刻道:“是,属下在发现蜜枣有毒之后,立刻命仵作详细检查,终于发现除却这一颗有毒外,其他的十三枚蜜枣中还有两枚有毒,由此可见,凶手的作案时间不够充分,使得他不能在每颗蜜枣之中都下毒,当然,这也说明他很亲近国公夫人,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蒋华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他根本没必要在每颗蜜枣里面下毒,只需要确保有毒的被我祖母吃掉就好了!这人好狠毒的心思!”
就在他们提到蜜枣的时候,李未央的神色已经出现了变化,这变化十分微小,除了站在她身边的李敏德,甚至没有任何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