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知道她笑什么,以为她气糊涂了,不由担心:小姐是不是傻了。
墨竹在一旁插嘴道:“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刚才打听过了,那蒋小姐今年不过十八岁,是家中的嫡女不错,只不过母亲早逝,后母当家,据说她性子敦厚,相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在外面是个有贤名的女子,恐怕没那么多心眼。”
李未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轻灵的水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蒋家这个人选绝对是精挑细选的,你等着瞧吧。”一则这位新人出身蒋氏,家中父亲还要靠蒋旭的脸色过日子,她自然要对蒋柔的两个儿女多加照顾,只怕还要拼命笼络,二则这门婚事必定有三分是为了对付她!蒋家的人最是护短,对大夫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奈何李未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再厉害也是在前朝,手伸不到后院里来,就像那个蒋四虽然跟李未央挑衅了一回,后面却没机会找她扳回一城,只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毕竟李萧然的官位和权势摆在那儿,扳不倒李萧然,李未央又完全不出门,他们根本没办法奈何李未央。但若是李家内宅多了一位新夫人,一切就不同了,她替夫君管教庶出子女,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别说她今年十八岁,哪怕她只有八岁,李未央也得乖乖管人家叫一声母亲,所以说,蒋家人的这个主意,还真是够损的。
墨竹不以为然道:“距离过门还有些日子呢,怎么也得夫人死了满一年,否则外面还不定怎么说呢?”
是啊,距离新人过门,少说还有大半年,李未央想了想,却先笑了起来,有些事情不能改变,就顺其自然吧。
李未央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再过半个月就要分娩的九姨娘也在,九姨娘穿着一身全新的玉兰紫繁绣衣裙,头上一色的碧玉珠花,看起来清新而美丽,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精美缎子,一匹匹垒在那里,色色花样都齐全。九姨娘笑吟吟道:“这是老爷送来的,我挑了四匹,请县主和七姨娘各挑选几匹吧。”
李未央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就多谢九姨娘了。”父亲虽然也很高兴七姨娘怀了孕,但说到寄予厚望,还是对九姨娘更多些的,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先送去她那里,好在七姨娘生性淡泊,对这些并无所谓,但九姨娘送东西直接派人送过来就好,偏偏亲自跑到这里来,却未免有点炫耀的意思了。
以前的九姨娘,在见识了李未央下手狠辣之后断然不敢如此,但现在她怀着身孕,就像是一道免死金牌,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落魄,更何况李未央知道很多她过去的事情,总是让她寝食难安,想要找个机会让李未央闭嘴。
七姨娘柔和地笑道:“未央,九姨娘特地送了绸缎来,还送了一床小被子,漂亮得很呢。”
九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七姨娘送的肚兜又漂亮又可心,我没什么回报的,总该投桃报李吧,百子千孙的枕被也是小小心意,就等孩子出生以后盖吧。”
七姨娘对九姨娘很有好感,听了这句话脸上笑道:“还有五个多月呢,倒是妹妹要多当心,马上就要生了吧。”
九姨娘亲热地拉过七姨娘的手坐下道:“说起来我这是第一胎,什么都不懂,姐姐一定要教我。”
李未央看着小小的枕被,似乎颇有兴致地举起来仔细看,九姨娘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与她目光相撞,顿时觉得心头一跳,掩饰地扶了扶发髻上微微摇曳的珠花,那碧玉的质地,硌在手心微微生凉,仿若她此刻的心情。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这枕被上头的绣工还真是精巧。”
九姨娘放下心来,笑意隐秘而轻微:“县主谬赞了。”
李未央笑得温婉无害:“白芷,将其他人都带出去。”
白芷吃了一惊,随后立刻遵命,将屋子里伺候的七八个丫头全部都带了下去,一时之间只余下李未央、七姨娘和九姨娘以及几个心腹。
李未央随手挑起那条小被子,突然丢在了九姨娘面前。
七姨娘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九姨娘身子一颤,鼻尖微微沁出汗意:“县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九姨娘,你肚子里的是金贵的少爷,难道我娘肚子里的就该死吗?人人都有爱子之心,推己及人,用这么恶毒的手段,你是觉得日子太舒坦了,非要找出点事情来吗?”李未央冷冷地道。
七姨娘心中微微一震,像是被谁的小手指轻轻挠了挠,隐隐有些明白,难道是这枕头被子有什么问题?她这样一想,不由出了一头冷汗,惊惧地看着九姨娘。
九姨娘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惊疑不定,讷讷道:“县主,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我用什么下作手段要谋害七姨娘一样!”
李未央笑了笑:“这被子——”
九姨娘抢先道:“这被子和枕头都是用最上等的丝绸缝制的,盖着非常柔软,小孩子盖着最合适不过!”
李未央的眼中漫过一丝冰凉的冷意:“白芷,拿剪子来!”
白芷闻声,立刻从旁边的笸箩中取了一把小剪子,递到李未央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