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佛堂比起一般人家也是好了许多,只是里面空荡荡的,红漆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香案上燃着檀香,整个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
白幽然一踏进佛堂,娥眉便微微蹙起,这佛堂里面仆人经常打扫,还算干净,只是太过简陋了些,除了那泥菩萨,便只有几个蒲团,她是相府千娇玉贵的小姐,如何能住的这个地方?
还未待她说些什么,那送她来的嬷嬷便福了福身,只道被褥之类的东西晚些会送来,二小姐在这里好好思过云云。
白幽然面上仍旧做出一副淡淡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那嬷嬷讨了个没趣儿,便也不再搭理白幽然,关了门落了锁,嘱咐了门口的两个奴婢好好看着,便离去了。
那嬷嬷离去后,白幽然脸上变换了一副表情,她跪坐在蒲团上,眉目间遍布煞气,这个程雪凝小小年纪手段如此狠毒,她真真是小瞧了她,又想起柳姨娘挨的那两巴掌,她恍惚记得柳姨娘的脸颊似乎肿了起来,那嬷嬷下手还真是狠辣,想必也是得了程雪凝的指示。
她原本还想着若是那程雪凝是个本分的,便和她好好相处,可如今这情形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程雪凝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她们的,今天不过是她过门第一天,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以后说不定还会想出什么狠毒方法来折腾她们。
白幽然这么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所守护的东西,绝不允许人毁坏。
白烟袅袅,菩萨的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白衣女子跪坐在蒲团上,状似虔诚地在祈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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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宰相果然如程雪凝所言,任凭柳姨娘如何哭诉,也未来找程雪凝麻烦,只是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她几句,柳姨娘心知这件事儿便这么揭了过去,她若在哭闹,白宰相非但不会怜惜,甚至会与她疏远,无奈之下,柳姨娘只得生生吞下那满腔的愤恨,内心对程雪凝的恨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有着白宰相的支持,白府妾侍对程雪凝立下的规矩不敢不从,这些懒散了许久的妾侍每日辰时便候在翠松院内,待程雪凝起床后,便伺候着程雪凝起身梳洗用餐,一直折腾到晚间程雪凝睡下,方才能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
众妾侍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妾侍伺候嫡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容不得她们拒绝。不过看着柳姨娘那个向来自恃身份的也做着这丫鬟般的事情,众姨娘心里便也平衡了几分。
因为正值新婚期,为了表示对嫡妻的尊敬,最近两个月的时间,白宰相大部分的时间都歇在程雪凝的院中,二人感情虽谈不上有多浓烈,却也是相敬如宾,两个多月之后,便传出程雪凝有孕的消息。
那几日程雪凝恹恹的,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原本圆润的身子消瘦了整整一圈,请了大夫来诊看后,方才知道是程雪凝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白宰相自是高兴万分,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这个孩子是他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原本极沉稳的男人,揽着程雪凝的肩膀,不住地道:“夫人,辛苦你了。”
程雪凝面色虽有些苍白,精神确实极好的,她笑着道:“托老爷的福。”
有人欢喜有人忧,自得知程雪凝有孕后,柳姨娘陷入了深深地焦虑之中,若是程雪凝一举得男,那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么想着,柳姨娘面上带着一丝狠戾之色,绝不允许程雪凝肚子里的孩子落地。
奈何程雪凝的防的极严,整个翠松院被她整治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凭她费尽心思,用尽一切办法,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白幽然见柳姨娘这般样子,只是淡淡地道:“姨娘莫急,我自有办法。”
白幽然面上的表情极淡,此时她正垂着头绣着手上的一方帕子,白色的锦帕上,一条锦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跳跃出来一般,柳姨娘怔怔地看着白幽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眼前的女儿看起来那么陌生。
这,还是她的幽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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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白幽然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说动了程雪凝,允许她们姐妹二人去寺庙祈福。
白乐乐还未搞清楚状况,便稀里糊涂地被带上了马车。
马车上,白幽然笑意吟吟,将桌案上摆着的点心推至白乐乐面前,柔声道:“长姐,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罢。”
面对着白幽然的小脸,白乐乐生生惊起了一身冷汗,那恶意如同粘稠的泥浆,疯狂地缠绕在她的身上,丫的该不会在这糕点中下了毒吧?
胆战心惊地看了白幽然一眼,白乐乐却不敢将这不知是否加了料的东西吃进肚里,只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谢谢妹妹的好意了。”
白幽然眼神微闪,也不强求,拈了一块翠绿色的糕点便放进口中,那咀嚼额姿态看起来也是十分优雅。
一路上二人再无他话,整个车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白乐乐敛眸沉思着,剧情走向已经完全偏离预定轨迹,她完全不知道白幽然有什么后手等着她,只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