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香波院正屋内,白幽然遣散了屋内伺候的丫鬟,亲自服侍着柳姨娘用了饭。
柳姨娘斜倚在床榻上,握着白幽然的手,幽幽地道:“然儿,今天多亏了你,否则若被那大夫诊出了什么,那后果不堪设想。”
白幽然垂眸,内心有些不以为然,既然能做出假孕流产的事情,就该想到若是被人拆穿,该如何应对,看看那差点被揭穿时那慌乱的模样,若不是白宰相心中有事,岂会看不出破绽?真不知道她这智商是怎么能牢牢地掌握着这相府的后院。
柳姨娘见女儿这副模样,缓缓地叹了口气,摩挲着白幽然的手正色道:“然儿,我不知道这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也不想逼问你,你向来懂事,要知道这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名声,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白幽然低低地道:“女儿知道。”内心却想着,若不是她机缘巧合下认得了那神医,今次的事情,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揭过去?
柳姨娘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了几分阴森之意:“这相府后院看似是娘把持着,其实内里有许多双眼在盯着我们娘俩,稍不注意便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大宅院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说你那嫡姐,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做出的事儿来却是阴狠毒辣,你要多多提防着点儿。她是嫡,你是庶,你可要牢牢的记住,别被那姐妹情谊什么的弄昏了头。”
白幽然点点头,她不是这身子的原主,姐妹情谊什么的,又与她何干?她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她的日子,年龄到了便寻个门当户对的嫁了,之后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其他的,便由他去吧。
母女二人聊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香波院内的灯火才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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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白乐乐过得极其舒坦。
说起来,古代闺阁小姐的日子,是极其乏味的,整日关在府中这一片小小的地方,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便只能绣绣花,弹弹琴,写写字,这日子便混了过去。
白乐乐对这生活极其满意,比起丧尸虫族,柳姨娘母女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这些天柳姨娘要养身子,自然没什么空找她麻烦,至于白幽然,她倒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面前,除了谈些诗词歌赋,剩下的便是话里有话,提醒着她不要轻易招惹她们,否则,后果自负。
白乐乐简直对这揣着架子的白幽然无语了,谈诗词歌赋便罢了,用不用专门丢下一本诗集,做高贵冷艳状的说这是她闲暇时写的诗,白乐乐好奇之下,翻开了足有半指厚的诗集,顿时便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斯巴达了。
唐诗宋词,诗圣诗仙的诗词嫖了个遍,白乐乐哭笑不得地瞥了一眼淡然地坐在那里的白幽然,这女配的脸皮也太厚了吧?仗着这里是架空的世界,那些人不知李杜,便将那些千古名句全部抄袭过来,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过,她的记忆力倒值得人佩服,至少她是万万记不得这么多诗的。
“唔,写得很有意境。”白乐乐踌躇许久,方才吐出一个合适的词。
白幽然优雅地起身,声音恰恰如莺啼,婉转动人:“长姐,今日长公主送来请帖,邀请我们参加公主府的晚宴,你可要准备一二?”
白乐乐:“……”
抬眼瞅了瞅亭外渐渐沉没的夕阳,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天际,落日的余晖轻洒在湖面上,碧绿的湖水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白乐乐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东拉西扯了一下午,到现在这个时辰才将这晚宴的事情说出来,不是摆明了想要她丢脸么?
白幽然福了福身,袅袅婷婷的离去。
伺候在一旁的翠英气得双目通红,恨恨地道:“小姐,二小姐摆明是故意想要小姐出丑,已经到这个时辰了,哪里还来得及?”
白乐乐站起身来,淡然道:“既已如此,又何必在乎?左右她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翠英瞬间觉得自己小姐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看看这份从容,这才是相府小姐应该有的气度,那个庶出的小姐,怎么能和自己小姐相比?
白乐乐被翠英扶着匆匆地像饮绿轩走去,内心却转着别的念头,貌似男主就是出现在这公主府的晚宴上,原剧情中男主被原女主所吸引,剧情扭曲后,女配白幽然以淡然出尘的气质,以及一首沁园春征服了男主的心。
原女主有那么悲惨的下场,这个男主功不可没。
思及此,白乐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未曾见面对男主起了三分抵触。
还未进饮绿轩,翠英便急急地嚷了起了:“全都给我准备着,小姐要去参加相府的晚宴。”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白乐乐终于掐着时辰,上了马车。
白幽然此时早已等在马车上,只见她素衣如雪,宛转蛾眉,乌黑的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插着一根银色的发簪,浑身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
白乐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