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原觉得她既被娘家所弃,又被夫家不喜。与其如活在地狱一般,还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成事与否对她都是得益的,便是整个崔家被她害得拖累地深陷险地,那也是他们该得的。哪有这么不顾着自家姑娘的,竟然就这么让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让她永远失去了盼头。
且因为先头崔嫣被灌的药太过凶猛,不仅让她失去孩子,还让她的身体受损。只这么短短的一段时日,她就苍老的厉害。甚至她还比不上郡王府中年岁最大的侍妾模样鲜嫩,她在郡王府只能闭门不出,她怕见了任何人,她就如国公府中的徐惠娘一般。
不,也不大相同,徐惠娘是被囚于国公府一角,崔嫣是自囚于郡王府一角。
崔嫣在小心翼翼的接触着崔敬身边的得力之人,等到她以为的恰当时机,就试着走出门去。
崔嫣之前还有些胆怯,但当真走在去往崔敬书房的路上,崔嫣倒是冷静了下来。
风吹起了崔嫣的衣角,崔嫣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一点急切的样子。
崔嫣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没有在国公府中,感觉却像过了一辈子。
之后,崔嫣似乎听到一些小孩子喧闹的声音,似乎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笑着“哥哥,哥哥”的叫着,从她身边跑过,跑到那两个少年身边,张开手喊着:“大哥,二哥,给嫣儿买什么了?”。
崔嫣咬着牙,终究没落下泪。
等走到崔敬的书房,旁边的小厮果然按照崔嫣所吩咐的那样都不见了。
便是崔嫣也觉察出不对,她在怎么努力的去收买了那些人,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遣走了所有人。
带着崔嫣到书房的人,轻挑了一下眉毛:“王妃,快推开门吧。”
崔嫣长呼出一口气,笑道:“终于等到这个时候。”
崔嫣伸出手,手上还有红肿的伤痕,她轻轻的推开了门。
果然见崔敬坐在里面,一旁站着崔翊、崔端、崔竣,与崔铭。
崔铭看到崔嫣时明显十分失望和吃惊,似不相信这一切一样。
相对而言,崔嫣就镇定多了,缓缓的跪下向崔敬一拜,道:“见过祖父,各位叔叔。”
崔敬用力的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崔嫣笑道:“做了王妃,果然有历练了。”
说完,崔敬就不再理崔嫣,对着崔翊等人说道:“这事事关国公府,所以我把大家都叫来了。这事起因,也全是由我一时心软,留了她一命,又与南安郡王郡王结亲,让她起了祸乱我府的心思……”
说着,崔敬冷冷的扫了崔铭一眼,崔铭身子一缩。崔敬长叹一口气:“也是我老了,才让府中出了这么多事。如今这妇人的事必须解决,大家将如何去做?”
崔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崔嫣,眼中带了些怜悯说道:“不如将侄女儿送回郡王府吧。”
崔敬点了点头:“只是与南安郡王有姻亲,往后必还有牵扯。且她现在身份不同,我们想要去王府上吵闹着要和离,也不大可行。”
崔端犹豫了一会儿,因司马氏的事情现在还被府中的人念着,终究没有说话。
崔竣也不会为了这事与大房那些人结怨,于是也低着头,并不多说。
崔铭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说道:“祖父,既这时背后牵连着三皇子,三皇子又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不如……”
“不如怎样?”崔敬瞪大了眼睛狠狠盯着崔铭,问道。
庆国公这时那处了几分在战场时的杀气。
崔铭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说。
崔敬皱眉说道:“大房已经出了个祸连全府的人,难不成还要再出一个?我这个爵位是靠着这个路子得的,但之后能熬过这么些年,靠得却是不再参与皇权争斗,隐忍哑让。你们都没有创业之能,但应有守业之明。想要的太多,只会害得你们愈加惨。”
早经过上一世皇位之争时血雨腥风的崔翊抿紧的嘴唇,参与这等皇权争斗,或胜或败都没有几个有好结果的。
崔敬扫了一眼众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说道:“等这个妇人死后,就说她是被南安郡王殴后回家吞毒自尽。抬着她的尸体到郡王府闹去,就此于南安郡王等人决裂。”
此话一出,便是连崔翊也惊的倒抽一口凉气,崔端与崔竣更是即刻就跪了下来。
崔嫣听崔敬已把自己当做死人,木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崔敬,终于笑道:“避过了这一场又如何,往后终有了断的时候。”
“那也不是了断在你这妇人的手中。”
崔敬怒道:“三皇子一党能使出这利用妇人陷害旁人的手段,就不是明主。此事后,崔铭守孝自要呆在家中,你们三个要给我伺疾,也不必再去各自的衙门。出外交友也要慎重,各自的下人奴仆都要看管好。如有异向,即刻打死。往后我不论你们中哪个是嫡子,哪个是庶子,只要违背,一律打死,哪个讨情也是没有用处的。”
崔敬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过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