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的身子因为之前被调理的还算不错,虽站的有些疲乏了,但还没见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之处。程瑜是一直看着翠玉向她投来哀求的目光,才跟着崔铭寻了个借口要让翠玉去歇着的。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程瑜与翠玉并不是寻常的主仆关系,程瑜想要用翠玉,既要许翠玉好处,又不可让翠玉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更是不能让翠玉觉得她得到的相助都是应该的,程瑜是想给崔通将来寻个帮手,可不是为了给他找个会拆台的白眼狼的。而这个孩子将来如何,翠玉与程瑜的关系至关重要,翠玉如何想得也很重要。
程瑜要让翠玉慢慢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在这个宅院里愿意帮着翠玉的,能帮着翠玉的,只有她程瑜一个。一旦她松开手,翠玉就会跌的很惨。
崔铭听着程瑜为翠玉说话,再见翠玉虽脸色发白,却没见落胎之象。
崔铭心中也是非常疑惑,崔铭觉得翠玉服过避子汤,那她便是有了身孕,也必然不安稳,稍已折腾就下来了。
而翠玉虽滴了几滴汗下来,显得疲倦了些,但却没有丝毫落红的迹象。
崔铭也就明白了,这是翠玉没有服下避子汤。
想到这一点,崔铭就再看了眼才为翠玉讨了个休息的话,正在逗着崔通玩儿的程瑜。
她难道真的贤惠至此?那庶子当做亲子对待,那姨娘当做姐妹对待,处处为她们着想?
在崔铭心中,男子是这后院女人唯一的依靠,是女子的天。
而这些个女人,便是再贤良,也是会了他争风吃醋的。
所以在徐惠娘偏居小院儿,崔远出生后。程瑜都没去看过,崔铭虽觉得这时程瑜做事不周全,但仍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毕竟徐惠娘是被他宠着的女子,程瑜吃些醋也是难免的。可便是吃醋,程瑜也不是为了他的前程图谋么?这就是女人。
而对着翠玉这般好的程瑜,倒是让崔铭看不透了。某非程瑜是在想玩儿两面三刀的把戏,再自己面前扮作个贤良女子,来讨他的喜欢?背后再对翠玉下手?
若是这般,她便是大大的错了。
她想做贤良,当真觉得为夫家广添子嗣就是贤良?一个猜不透夫君心思,不遵夫君心意的蠢女人也敢想去做个贤妻良母?也能得他的欢心?
想到这时,崔铭倒是松了一口气,他长久摸不透程瑜的心,又被程瑜的家世压得在程瑜面漆那矮了三分。如今崔铭自觉看出了程瑜想借贤德之名讨他欢心的心思,立时也明白了程瑜与他时进时远的道理,便觉得他这是把程瑜牢牢抓住了。
而依着程尚书夫妇对程瑜的疼爱,抓住了程瑜,就等于抓住了尚书府做他的后盾。而有了尚书,威远侯府怎会不辅助他?
至于威远侯府身后的其他勋贵……
程瑜看着玩儿的正好的崔通不耐的乱扑腾着手脚,发出啼哭声。就知道崔通就要换尿布了,崔通的尿布都是程瑜早早备好的棉布做的。听得人说新布小儿用得不舒服,程瑜又舍得给她的儿子用人穿过的衣服改的。于是在还未生下崔通的时候,程瑜就常用手轻轻的揉着裁成一块块的尿布,试图将它们揉的更加舒适些,便是连见多识广的金妈妈也忍不住笑她。
等程瑜为崔通换过尿布,崔通就又咿咿呀呀的笑开了,边笑着,边扬头看着崔铭的方向。程瑜就也跟着扫了眼崔铭,见这时崔铭目露精光,双手紧握成全,似乎一副壮志欲酬的模样,就知这是崔铭又发上美梦了。
于是程瑜也未再看崔铭,只拿起崔通平时爱玩儿的小布老虎逗着崔通,让崔通不再看着崔铭。
崔通笑得就更加欢了,眼中只盯着那个小布老虎,不再理别的。
小孩子还是好哄的,虽然有时候闹的很,可让他开心却是很简单的?
程瑜也不知道,再过几年,她有不有本事让崔通再露出这样欢快的笑容。
崔远满月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只有崔钰因着对徐惠娘的怜悯,对崔铭的惋惜,大醉了一场,也就过去了。
待转到秋天,这一届科举也考过了,崔翊如上一世那样中了探花。
待喜报传来时,一贯庄重的小闵氏竟当着一众儿媳妇孙媳妇的面儿,哭的泣不成声。
前世也是这般,只是程瑜那时心中恨着小闵氏害了她的孩子,正巴不得小闵氏就这般哭死呢。
待如今程瑜有了孩子,再看着小闵氏,无论她心中是否还恼怒着小闵氏。
依然知道小闵氏这是真的欢喜极了,许这是小闵氏在这国公府中唯一真心欢喜的一次。
其实程瑜只猜中了一半,小闵氏虽十分欢喜,却不是唯一一次。
还有一次,是崔翊刚开始学说话,喊了小闵氏一声:“娘”时。
崔翊中了探花,小闵氏高兴,庆国公高兴,于是整个国公府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跟着高兴。
便是每日里焦急着催着程瑜何时能得到那礼部的空缺,好去压过崔翊一头的崔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