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眼眶时,却觉得心虚极了。
自己究竟在嫉妒什么呢?明明也是他自己受不了燕尔的性子,要他嫁也决不可嫁的不是吗?
所以,他开口时,声音反倒莫名地比预计中要缓和很多。
刘可问乔思:“你在做什么呢?”
乔思抿了抿唇,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我砍不动……”
砍柴?
刘可眉毛一挑,目光扫了一眼乔思怀里的斧头,和面前的木头。
……
燕尔下工时,手指久违地有些发抖。
她叹了口气,深悔自己一时口快惹火了顶头上司,因此一句也不敢抱怨,只顶着旁人同情的目光沉默地溜出了赌场。
天色已经渐黑。
她肚子很饿。
不过燕尔惦记着乔思除了一身嫁衣外身无旁物,早上最终换了秦氏的旧衣服,却显得稍微小而局促了些并不合身。因此,回家前她还是先绕了个远,奔去布店,挑着素净大方的颜色,扯了两块布。
平日里,燕尔自己是穿粗布的。
不过给乔思,她特地挑了最好的细棉布。不管怎么样,三日后乔思还得回门,她不想他显得太过窘迫。
琢磨着这些,燕尔兴致不错地回到院子里,却惊讶地发现大杂院里的人都纷纷聚在她家虚掩的门前,一个个交头接耳的。
“这是怎么了?”她问。
人们扭头看向燕尔,随后目光又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同样凑在人群中的刘可。
燕尔随之微微皱起了眉,也看向刘可。
刘可有些尴尬地挤出了一个笑,心虚道:“那个……你千万别生气,其实……”
他一面说,一面往一边侧开身,让出了路。
燕尔被这些人看得心里发慌,刘可吞吞吐吐的话更是让她困惑不已。她愣了一阵,猜想大家这样如临大敌又无比八卦的样子,莫不是因为来了生人?
难道……是乔思哪个有钱的亲戚来了?
她心理打鼓,面上却依旧镇静,刻意加重了脚步,从人群中穿过,推门而入时还不忘朗声道:“我回来了!”
然后她的脚步一滞。
因为她差一点就踩到了跪在门口的乔思。
燕尔急忙弯腰去扶乔思的胳膊,试图拉他站起身,同时抬起脚踢上了门。她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更不想让外面的人看了热闹,因此并不急着询问详情,只想着先关了门,让人站起身再慢慢说话。
可是看在坐在一旁的秦氏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他倒不是容不下燕尔和乔思亲密,事实上这对夫妻若能处得好,他比谁都开心。
可是奈何燕尔一进屋就看见乔思了,压根就没看见秦氏。
她一面扶起人,一面还低声安慰乔思说:“你这是怎么啦?难道我爹给你委屈吃了吗?我爹人不错,就是有时候有点固执,你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对于燕尔来讲,她觉得自己不在家,乔思要是受了委屈那就一定是来自秦氏的。而抹稀泥**则是处理“婆媳”矛盾的最佳方案,因为很多事情本就没有那么明确的对错,不如先顺着一方说另一方的不是,等不那么着急上火了再慢慢调节。
听到秦氏耳朵里,却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娶了夫郎不要爹了。
他磨了磨牙,看到乔思并不敢起,依旧跪在那里才稍稍气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带了些阴阳怪气道:“燕尔,乔思今天去砍柴了,但是他砍不动,砍了一天才砍了小半。”
燕尔愣了下,才发现秦氏的存在。
她有点尴尬地涨红了脸,随后又厚着脸皮说:“爹,你早上不也说不该他去做这粗重活么,放着等我回来做就是了,也用不着罚他跪啊。您别气,再气出病来可怎么好?”
秦氏道:“的确,乔思他砍不动就对了。他砍的根本就不是做柴火的杨木,而是你前日拿来要打家具的木材,可不是总比烧火的劈柴要更坚硬致密的?”
燕尔很困惑地看着秦氏,因为她还没听明白。
秦氏再次重复了一遍,又解释说:“幸好刘可上去问了一声,但是还是有小半的木料已经被砍成柴火条了。还有之前接了活的李木匠今日过来要打家具,看了说你之前想打的新家具现在是泡汤了,值六七两银子的木材呢,现在只能拿去烧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