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水,连声音也比平时轻柔不少。
“你骗我。”莫云因他的答复气得不小,浑身都在发抖,。
苏清抬起头来,青丝顺滑,乖乖依附在他脸侧:“我从来没有说过现在就解药,但是你放心,只要我是我说过的,我就绝不会反悔。”
事到如今,莫云也没有办法拿他怎样,只有姑且相信他,等一个月后再来拿解药。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身上另一种奇怪的症状是食用了太多的情果所至。”
“情果?”莫云不解。
苏清用手慢慢描绘莫正的脸部轮廓,浓情蜜意,他头也不抬道:“情果本是催情物,如果食用,只需要与人交合发泄出来就好。但是,长期食用的话,毒素就会凝于肌肤表层,只要与之接触,就会被挑起□,难以自控。”
莫云下意识看向自己露出来的半截手臂,追问道:“那情果可有解药?”
“没有。”苏清摇了摇头:“天下间所有的催情药物都是没有解药的。”
莫云失望地垂下手臂,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怀着满满的期望,最终却要一点点的绝望掉。没有解药,那岂不是说,就算他恢复记忆又能怎么样,这样荒诞怪异的身体也会继续一直陪着他。
弃不掉,毁不得,该如何是好。
最后苏清给了莫云一瓶止情丸:“它虽不能为你解毒,但是可以稍微抑制情果的催情功效。每颗效力一日,这里有二十颗,你先拿去,以后可以再来找我要。”
莫云把它谨慎放好,道了声谢,床上的莫正正巧醒过来,他迷茫地看看周围,视线最终落在离他最近的苏清脸上,他仿佛不认识他,疏远又冷淡:“你是谁?”
苏清对他妩媚一笑:“我叫苏清,你叫莫正,我们一直住在这里,那天你摔了一跤,摔坏了我的琴,也摔坏了自己的脑袋,现在你终于醒过来了。”
莫云也要离开这里了,他其实并不想走,但是苏清看起来并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不远处的苏清指着断成两节的古琴,调笑着说:“你看,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好好走着路也能摔跤。”
莫正两撇浓眉纠结地皱起来,他满心疑虑,总觉得很不妥,哪里都不妥:“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苏清好笑地剐他一眼,白衣胜雪,站在迎风处,微微的飘动,他拉着宽袖敲了下莫正的额头,眼中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你呀,有什么值得我去骗的。”
莫云提了提肩上的包袱,走过来跟他们告别,苏清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站在他旁边的莫正瞅了瞅莫云,心里只觉得这个人长得真是好看,却半点印象都没有,他好奇的问:“你要去哪里?”
“我……”莫云还没来得及回答。
旁边的苏清替他答道:“他出来太久,该回家了。”
“家?”莫正在嘴里仔细回味这个字,突然问:“那我呢?也要回家吗?”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苏清说。
莫云不忍再看莫正,他也不敢去想自己的所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既然都已经做了,就只能这样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费劲周折独自穿过树林,走到一处小镇,这个地方看起来平静如常,并不像有僵尸入侵的痕迹,料想肯定很安全。他便拿苏清给他的钱租下一家别院,打算在这里安稳住上一个月,再直接去找苏清要解药。
哪知才住了一天,隔天晚上,镇上便出现了僵尸的踪迹。百姓们拖家带口四处逃窜,街上一片狼藉,如果不是隔壁的房东过来敲莫云的门,他只怕对这迫在眉睫的危机一点都不知晓,还安安稳稳地睡着。
房东丢下几句话就急急忙忙跟着家人一起赶马车,往南边城门外跑了。可怜莫云没有马,现在也没地方买,只能徒步沿着街奔跑,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先前还看得见跟着他一起逃命的人,他跑着跑着,前后一看,居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一时间,静得出奇,连风声都没有,莫云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呼吸,心跳极速到像是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