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维身手矫捷,轻盈如一缕白烟,在怪物中左右游走,出掌迅速又宛如一道银光乍现,一闪一动间,一个个怪物均被化成一堆尸泥合着血水,满地狼藉。恶臭阵阵袭来,莫云抬起手臂,刚想要以袖遮鼻,发现自己一直都蒙着面纱,这薄如蝉翼的纱布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血腥夹杂腐烂两重臭味迅猛扩散,越来越浓厚。他干脆扯下面纱,捏住鼻子,弯腰一阵呕吐。
等他吐够了,穆天维也完成了最后的出击,内力使用过渡,人显得有点憔悴,脚步虚浮了不少。他极为虚弱地朝莫云这边走来,满脸疲惫,差点跌倒,走路的步伐有点不稳,勉强稳住身体,晃晃头道:“我们走吧。”
莫云看出他的不妥,向前一步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穆天维摆摆手,脸色发青,化骨掌虽然威力无穷,可瞬息将对方震碎腐蚀成一滩尸泥,但对使用这套掌法人的伤害也是极大的。要不是他内力尚且深厚,这样连续使出此掌法,足可让大多数习武之人精力消耗到枯竭而死。
虽然嘴里说着没事,但穆天维此刻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眼前的景物呈现出一层模糊的重影,他眼泛迷离,伸出手想抓稳总是晃动个不停的莫云,但是够了半天,手指都只是从他所见的重影中穿过去,根本没能碰到莫云本人。
莫云被他一脸的迷茫跟执着的举动,弄得隐隐有些心疼,主动握住了那只手,穆天维终于碰到那一直触摸不到的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他忽然觉得很困,眼皮沉重,承载不了这样的重量,只有放任它自行闭合,然后身体向前倾倒,扑在莫云身上昏睡过去。
莫云受到力,往后退半步,堪堪站稳,看着贴在他身前的男人,火热的体温传遍全身,苦不堪言。轻声在他耳边唤他:“少庄主?”
仍然闭着眼,没有半点反应,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莫云一边承受他的重量,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的鼻尖下。还好,还有呼吸,莫云先是松了口气,后因两人紧紧贴近的身体,引得□凶猛,面红耳赤,即使是凉如寒水的夜风也无法平复那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燥热。
好像心中燃着一团火,火势猛烈,急需找到出口,连呼吸都冒着热气。他的双手不自禁环抱住压住他的穆天维,脸贴在他的胸膛,浑身酥软,终于无法承受身上的重量,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疼痛暂时压制住莫云身体自发而起的**,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衣裙上的泥土。望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穆天维,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弄到个干净点的地方,想到最后,还是决定就让他这么躺着吧。
“这个地方真是太臭了。”
莫云掩住鼻,在原地来回走了走,那些触目惊心的腐肉血水,多看一眼,差点又要呕吐出来。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莫云走到晕迷在地的穆天维身边,用鞋尖拨正他扭曲的卧倒姿势。仔细看了看这位一直以来不可一世的少庄主,脸庞刀削一般棱角分明,鼻挺唇薄,莫云想,要是他醒着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么乖乖听话,任他摆布就好了。
他设想了一下,想不出来那种场景,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四周静悄悄,天上黑压压,明月恢复正常,淡淡光芒照耀大地,风卷着恶臭之极的味道扑面而来,捂住鼻子都是无济于事。难道他要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等穆天维醒过来为止么,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而且,时间这么晚了,他打了哈欠,睡眼蒙蒙,困死了,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再说吧。
莫云拽着长裙,往来时的黄土小路走至长街,随便找了间临街的瓦房,撞开大门,摸黑寻到了木床,和衣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穆天维简直是被一股挑战生理极限的臭味给熏醒过来的,他艰辛万苦的睁开眼睛,两道浓眉拧在一起,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等他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更是暴跳如雷,刷一下就站起来,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差点把持不住吐到自己身上。他摆着一张臭脸,憋闷至极,也无处发泄,只想着要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他走出几步,发现脚边有一条及其眼熟的白色丝帕,他微微呆滞,弯腰拾起,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明媚的少年脸庞。在这一瞬间,无论周遭多么臭气冲天,他都感觉不到了,死死看着手中的丝帕,心中有如被抽空了一般。
“阿云。”他恍惚自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复而抬起头,手里拽着丝帕,紧张的四处张望。
却并没有发现莫云的身影,他明明记得昨天昏倒之前,都还在这里的。心下十分失落,莫云他,会去了哪里呢?他突然有些害怕,沿着路在这座空城里一遍遍寻找。
天已破晓,远处山林雾气缭绕,这座被人遗弃的空城,除了渐起的鸟鸣,再听不到别的声响。他走遍了十几条街,也寻不见莫云,难道他已经独自离开了么?穆天维欣长的身姿站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风吹动他沾上点点血污的白色衣袍,目光悠远,望向城门之外,哀愁由心底蔓延至全身。那个少年,虽说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日,但每一次视线触及,都仿佛流转了数年光阴。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