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净案板上,董大夫看到有三四个歪歪扭扭地塌在一旁,好奇地拿起来看看。
寒枝见状摸着鼻子笑道:“公子别见怪,这是小的捏的,所以难看些。”
董宁宁咬了一口,松子杏仁等等不少,只是口感不如老何做出来的。
寒枝现学现卖,解释道:“何伯说,捏面团讲究巧劲,虽则我捏的点心生的时候看起来也方方正正,但是内里没有捏匀,上笼一蒸,因里头薄厚不一,热气不是蒸不透就是蒸得过了,形状自然就歪了。”
董大夫听得跃跃欲试,洗净手也尝试着捏了七八个。
他自以为当了数年大夫,拿过手术刀的手怎么也比寒枝的手巧,结果蒸笼一掀开,一眼就能分辨哪些是他做的,哪些是老何做的。几块面团形状之独特,较寒枝做的那几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董大夫十分受挫。
偏生装盒的时候,寒枝认认真真地在最上面一层放了六块“董氏糕点”,看得董大夫直跳脚,强烈要求换下来。
寒枝难得强硬,道:“这是公子的一片心意,若不让王爷看到岂非可惜。”
董大夫盯着六块歪头耸肩弯腰撅屁股的点心,咬牙道:“王府远不远?……我与你一起去送。”
寒枝本只需要董宁宁同意给王爷送份点心去,表示小院里还有人惦着王爷,未曾料到他家公子不但亲手做了几个,还意欲同去王府。小朋友偷偷打眼色征询老何,不知送点心这种活公子同去合不合适,等了会儿见老何不吭声,便也无话。
等到出了门走到大街上,董大夫自己先后悔了。
他去王府算干嘛去呢?有寒枝跑腿不就够了么?!万一遇上肃王怎么办?!
董大夫忙问寒枝:“送去王府的话,是送到谁手里?”
寒枝道:“小的有顾总管给的腰牌,只要说是小的给顾总管的,门房就会往里传递。等顾总管看到,就会给王爷了。”
董大夫松口气的同时,又莫名的有些失望,更加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出来。
他总不能再附张小纸条告诉肃王:歪歪扭扭那几个只是好奇做的,并非特意为了讨好他而亲自动手……浓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离王府越近,周围的店铺摊贩越少,到后来,巷子里都是家仆打扮的年轻男子来来去去,再不然就是驴车板车之类。
董宁宁待了几个月,已经知道乾阳城内的居住区有严格划分,王府所处的位置自然不是货郎菜贩能挑着担子随便走的地界,往来的大多是体面人家的下人外出办事。
转了几个弯后,寒枝伸长脖子望了望,道:“公子,那边就是王府西侧门,那个好像……顾总管?”
董大夫哪里认识王府认识什么总管,全凭寒枝说罢了,听到王府将近,连忙拉着寒枝闪到两辆停下转交货物的驴车后头,低声说:“你去把东西送了,我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
寒枝也觉得跑腿送点心这种事情让他家公子做实在折辱,不迭声地答应下。
他才走了两步,就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董大夫不明就里尚不觉,寒枝包括驴车上几个搬运货物的汉子都停了手里的活闪到墙脚下,低头站立。
马蹄声越来越近,疾行了一段距离后,随着好几声响嚏和跺脚声慢慢停住。
搬货的汉子们听到马蹄声停了,探头看看,这才重新干活。
寒枝折回来提醒董宁宁:“公子,若再有马蹄声,千万不要站在当路,记得靠墙……”话未说完,被董大夫一把拉到驴车后头。
“公子?”
“……”
董大夫在马蹄声一停后就看到了,七八个骑马男子,为首的两个是又恒和南五,他们后头的正是肃王。
半个月不见,王爷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些,下巴上的胡渣也冒出来了。
却不要问董大夫的眼力如何厉害到能连几十步外的人下巴上有没有胡渣也看得见,反正对着肃王,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爷披了件黑色的大氅,脚下是同色马靴,也不知是马停下后的缓冲还是赶路太疲劳,人在马背上前后晃了晃。
董大夫正担心,忽见肃王身前斜斜里伸出一双纤瘦的手来,做出了托扶的姿势。
被那双秀气的手蛊惑,董宁宁的注意力全都转向了手的主人。
那是个相貌有些过于柔美的青年,美貌中带了几分冷艳,即便裹着棉衣也显得身材瘦长,大氅穿在他身上简直如披了条被子,实在瘦弱得过分。
肃王自幼习武,上马下马哪里需要人扶,只是象征性地在青年手上搭了一把,在他肩头扶了一下。
两人几乎是并肩往里走,青年稍稍慢肃王一步,嘴唇翕动低头说话,王爷则带着笑容,显见得心情不错。
董大夫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上前几步看个仔细,再听一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一片空白取代。
寒枝的手腕一直被握着,见公子脸上肃若冰霜,手上力道亦越来越大,吃痛着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