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老何如此谨慎小心到底还是怕他美色惹祸。
王爷暗中赏识老何办事牢靠,心里又升起一股不悦。
果然他家卿卿在这市井中太也惹眼,连个下人都知道要早早去守着,不叫宵小觊觎了他。
王爷越想,眉头越紧,问寒枝:“他二人来去都是步行?”
“是。”
董大夫在王爷眼里犹如美味佳肴,吃上多少遍都不腻,王爷由此推己及人,想董宁宁每天步行来去安顺堂,在旁人眼里,岂非如红烧肉会走路了一般。
思及此,王爷在院子里也待不下去了,叫树方留守看家,让魁梧健壮的南五跟着自己去安顺堂走一遭。
董宁宁这厢正和贾凤亭讨论得热火朝天,从早晨开始谈立时见效的“急方”,到后来说到军中擅长处理外伤的军医,民间专门接骨化瘀的跌打大夫,董大夫这才知道原来古时候也有分科,只不过叫法不相同,也不似西医分得那么清楚罢了。
董大夫未穿越时从不关心其他科室,骨科创伤科的同事们顶多也就知道个名字,有的甚至就晓得个姓,到了这里,却在贾凤亭的讲说下对古时候的创伤处理十分感兴趣,又觉得等羊肠线做好,自己这个西医大有可为。
肃王殿下赶到安顺堂时,看到的便是贾董师兄弟二人坐在一张长凳上,头碰着头,合看一本书。贾凤亭嘴里说着什么,遇到董宁宁插嘴就停下来听他说,两人再叽叽咕咕一阵讨论。
老何早已看到肃王,碍着大街上不好行礼,只做了个揖,叫声爷。
王爷不理他,定定站在安顺堂外头看里头师兄弟“亲亲热热”地说话。
老何两下里一打量,便觉好一坛子老醋碰翻了,酸味呛人,连忙高声叫道:“公子,爷来了。”
又有小马看到门口有人,满脸堆笑问:“不知大爷是看病还是抓药?”
师兄弟俩这才抬起头来。
董大夫还沉醉在医书中不能自拔,冷不丁看到肃王出现在眼前,还当自己看错了,怔怔发呆。
贾凤亭不曾与肃王正式照过面,上回王爷为了师弟拜师来医馆,他正好被父亲支走,只远远看了个侧影,但听老何口中称“爷”,又是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的,猜猜也猜着了,深深作揖道:“不知贵人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肃王冷眼看他,本想要狠狠挑剔一下,却见贾凤亭长身玉立,面貌端方,身为大夫也不如何瘦弱,宽肩窄腰十分挺拔,若换上一身豪服冒充世子郡王,恐怕比自己那些不成器的侄孙们还更体面几分。
董大夫见肃王眼神不善地盯着师兄看,老何又在墙角拼命挤眉弄眼,回想方才情状便有些明白了,肚里暗笑王爷气量小,心里又止不住有些小得意。
既然肃王亲临,董宁宁便拖贾凤亭向贾大夫告个假,今日早些回家。
贾凤亭早被盯得满头大汗,不知自己如何惹了贵人,听到他们要走自然一连声的答应。
却说肃王殿下喝了一瓦缸的老醋,倒也没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一脚踏出安顺堂,就握着董宁宁的手昂首阔步地回家。
董大夫两辈子加起来也从没和人手拉手“压马路”,若是两人并肩,遮掩一下也就罢了,偏生王爷堵着一口气大跨步地走,董大夫几乎是被拖着前进,这牵着的手就无论如何也掩饰不去了。
王爷有心叫那些不长眼的人看看清楚,他家卿卿可是有主的!每走一条街便要挑人多的地方停下来,一会儿捂着董大夫的手问冷不冷,一会儿又去摸他耳朵说该给他备个护耳,再不然就是给他拢拢斗篷,假装拍拍他衣摆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
董大夫觉得他如此行径颇不要脸,可是跟吃醋的人哪有道理可说,也就咬牙由着他胡闹。直到王爷秀恩爱秀上瘾,差点没在大街上啃嘴,董大夫才白眼赏赐,没好气地扭头走了。
回到小院,看了一路“好戏”的老何忙说自己要准备晚饭,缩到厨房明哲保身。孔南五跟随肃王多年,“情”之一事是看不懂也不想懂,但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他也不想凑上去当炮灰,远远闪开,站在墙根下装灌木。
吃晚饭时,王爷故意提起贾凤亭,问他年纪多大,性情如何,医术高不高明。
董大夫只作不明其意,似笑非笑道:“师兄儿子都已经满月,王爷此时想给他做媒可晚了。”
肃王何尝不知贾凤亭有妻子儿子,只是一口醋憋在胸口不畅快,顿了顿才道:“我见你对着你师兄,倒很笑容可掬。”
王爷说得怨念,董大夫则无言以对。
他被肃王养在平安巷里,衣食住行无不是仰赖王府,这对以前高学历高收入的董大夫来说真不是什么好滋味,再要他对着肃王笑语盈盈,他总觉得像卖笑一般,心里有根刺梗着,笑不出来。
王爷只当他与自己外道,又想起董宁宁还未到乾阳时曾多次说要回和城去,如今居住下来不过是迫于自己权势,还怕连累在和城的“表弟”才不得不从,不免灰心丧气。
一顿晚饭竟是吃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