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洁白的雪上反射出莹莹的光,即便已是深夜时分整个城市也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微光中。路上人烟稀少,连以往夜生活繁忙的人们也都放弃了黑夜的喧嚣选择窝在家里,城市异常少有的安静了下来。
一个抱着纯黑猫咪的女孩匆匆的在雪地里走着,眼角余光处却闪过一道黑影,女孩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抬头看向路对面高楼的楼顶。黑色的身影在大楼顶端一闪而过,快速地从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见女孩停步不动,猫咪似是很不耐烦的低叫一声,伸出爪子用软软的肉垫轻扒女孩的下巴。女孩低头看看怀里的黑猫,又抬头看看消失不见的黑影,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赶路。
锋利的银色小刀划过夜幕,一缕银白长发悠悠的散落在雪地上。抱着丛莲在楼顶飞奔的封暮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楼顶平坦的白雪被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将怀里的丛莲放了下来,在两人身边展开了防护的空间屏障,封暮挡在丛莲身前,看着空气中逐渐闪现的人影。
“无耻!”木棉的声音冰冷愤怒,尖锐的嗓音划破宁静。
被封暮挡在身后的丛莲喝令封暮从她前面退了开去,看着木棉愤怒的几乎扭曲的脸轻快开心的笑了起来:“无耻又怎样,神明大人,这么生气的话就来干掉我啊?做不到吧。”
她勾起脸颊边被因被小刀划断而在及腰长发中突兀的只到下巴的那缕头发,绕在手指上用中指和食指压着,往前一顺,指间拉出的已是及腰长度。任由恢复长度的头发落回肩膀,丛莲一摊手,笑的恶意满满:“真是可怜啊,明明是神,却连干掉我都做不到,只能借着别人之手来阻止我。我说,失去神格有这么可怕吗?”
木棉咬牙,怒瞪无耻的用她的脸做出邪恶表情的丛莲。
“神明大人息怒息怒,别忘了你可是禁·止·杀·生·啊~”丛莲捧着脸,看着木棉的愤怒表情笑的更加开心:“不过我倒是想不通,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呢?”丛莲歪着头食指轻点脸颊,瞪大了眼做出一副单纯的好奇宝宝的样子。
“你怎么可以把普通人卷进来!”木棉愤怒的甩手,几把银色小刀直冲丛莲飞了过去。
丛莲依旧笑着不躲不闪,任由刀锋划过她的脸颊头发:“真是狠心,好歹是你自己的脸,你还真下得去手。”抹去脸颊上的血痕,光滑的肌肤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普通人?你是说那个女孩?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在那只蠢狗在她面前变身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卷进来了。她明明也是心甘情愿的吧?那么讨厌和我们这些妖类纠缠的话就在知道那蠢狗种族的时候把他赶出去啊。”
“那并不是她自愿的!”木棉身边开始有风在盘旋,银发纷飞像是冰雪的魔女。
“别为她找借口了慈悲的神明大人,总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丛莲笑颜如花,在一瞬的沉默后用轻的几乎被风吹散的声音说道:“我不会永远是失败者的。”琥珀色眼瞳中心的瞳孔紧缩成一线,随即旋身消失在原地。而在消失前留下的短短的命令,使得木棉被迫停下了追踪的脚步。
“封暮,拦住她!”仅仅是短短的一句话,即便面前是神,沉默的男人还是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执行。
雪又开始安静的落下,覆盖住了一切痕迹。
林芸云是在一团毛茸茸暖烘烘的触感中醒来的,半睁开迷蒙的眼睛,入眼的却不是白银黑色的皮毛,而是一团白色的毛团。
“梦……貂吗。”喃呢着喊出名字,毛团动了动,露出了脑袋。粉色的鼻尖蹭蹭林芸云的鼻子,梦貂眨眨眼,伸展开自己蓬松的尾巴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拉长的身子后露出白银熟睡的脸。
林芸云打了个呵欠,揉揉酸涩的眼睛,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今天他们是打算去白银来时的那个地方看看的。
看了看白银熟睡的脸,林芸云默默的爬出了被窝,被冷空气刺激的打了个哆嗦。白银的睡眠一向很浅,大概因为本体是狗所以对动静很敏感。而她已经起身了白银却仍在熟睡……她看看正在仰着头看她的梦貂。
梦貂白色的大尾巴左右摇摆了一下,立起身子垂下耳朵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只是让他睡的熟了一些而已,对身体没有伤害的。”
林芸云尚未清醒的大脑迟钝了一下,才领悟过来梦貂是在向她解释。林芸云伸手摸了摸梦貂的脑袋,感觉梦貂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窗户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林芸云伸手擦开一点,冰冷的感觉顺着指尖爬了上来。她将手指放在嘴边呵着气,却看见梦貂蹦到窗台上伸出小小的爪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在玻璃上留下细小的擦痕,林芸云失笑,将梦貂抱入怀中,厚厚的毛温暖了她已经泛起凉意的手指。
她透过擦掉雾气重新变得透明的窗户看向外面。窗外的雪看上去更厚了,反射着莹白的光。
“你在担心吗?”梦貂并没有看外面的雪景,而是仰着头看着林芸云的下巴。见林芸云并不说话,他低下头顺着林芸云的眼神往外看:“你在看什么?外面除了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