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他躺在地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人。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高贵,优雅,跟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是段恒?”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是,我就是段恒。”躺在地上的男人迷茫的点点头,“我是段恒,段恒!”
“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唐文生的人?”
“唐文生——”段恒微眯着眼,半晌摇头:“不记得。”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一旁的阿简一脚踩上段恒的手臂。“配合点!”漆黑的硬底皮鞋重重踩在手臂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凹印。
“啊——”段恒痛苦的大喊着,求饶到:“我真的不记得,真的。”他弓着身体,痛得脸色发白。
“别逼他,让他开口,办法多的是,不怕他不说实话。”李乘风轻声笑着,示意阿简松开脚,他继续问道:“那二十三年前在蔡坡路发生的车祸,你还记不记得?”
“蔡坡路?车祸?”段恒惊疑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半晌,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战战兢兢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车祸…”看样子,他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知晓。他早举家迁居外地多时,家中亲人都几乎没有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二十三年前的那件事。
将段恒的反应尽收眼底,李乘风更加肯定,二十三年前的车祸,肯定和这个段恒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个人只怕也只是被买通了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帮凶;真正的凶手,买凶杀人的人,只怕是另有其人。
段恒说他不认识唐文生,这反应不想是假的,想必他也不敢说假话的。
“当初是你将蒋玉婷撞到坡下致死,而且还故意拖延时间不叫救护车也不报警,等到确定蒋玉婷已经死亡了,你才拨打了警车的电话,对不对?”李乘风不急不缓的沉声说着他们调查到的资料,“而且蒋玉婷车祸过后不久,你卖掉了出租车,忽然变得阔绰起来。手上有了钱,你们居家迁离了这座城市。”
“你,你怎么会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被翻出,段恒惊恐的瞪大眼,“你…到底是谁?”
“你有钱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先是你和你老婆开始赌博,不管孩子也不管家里,然后你们的孩子也开始学坏,喝酒打架样样都来,你母亲死后,你老婆和别人跑了,你的两个孩子也被抓进了少管所,你没有工作,靠捡些瓶瓶罐罐为生。”
“对,有钱后,我反而还过得不好了,那么多钱,在短短几个月全部败光,还弄得妻离子散。是钱害了我,是钱害了我。”段恒失神,喃喃念叨着,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那些钱谁给你的?”李乘风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段恒摇头,“我只知道是一个女人,她给了我一百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我一下子懵了,答应了她。”他当初的初衷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些,不用再挤在那么狭小的房子里生活了。
“是那个女人买通你去撞死蒋玉婷的,对不对?”
“不,我没有故意撞死她,那是意外,警察都已经判我无罪了。”段恒狡辩着,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不安的缩成一团。
事情发生后,他有过犹豫,有过挣扎,毕竟他的良心尚未泯灭,可是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说的话:事情没有办成,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他还会坐牢。
他不能坐牢,他坐牢了,他的家里怎么办?
于是,他心一横,等到被撞的女人死后,他才慌慌张张报警。
他不是不怕,每年清明,他也会在自己住的地方给那个冤死的女人烧纸钱,希望她不要怪自己。可是,他终究是遭到报应了吧!拿到了钱,却也失去了一切。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段恒痛苦的喃喃自语念叨着,“对不起,别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这个女人吗?”一张照片被放在了他的眼前。
段恒瞪大眼,重重复杂情绪浮现,终于呐呐点头:“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