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虽然说的亲昵,但路文良却不爱听。姚庆这人甭管人前人后,只要姚崇明不在,就特喜欢拿话来刺唐开翰。话里话外说的他像个冤大头土大款。
翻了个白眼,如今汉楼的把柄不在,路文良说话也渐有底气:“鲍参翅肚可没有,白菜苹果管饱,但吃了也要给钱的。都是小本经营。”
姚庆盯着他龇牙咧嘴一阵,放在平时肯定还要说瞎话,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就真的闭嘴了。
唐开翰伏在路文良耳边轻声提醒:“姚崇明也在。”
哦~原来如此。
了悟了。
他们这边闲聊磕牙,打开始进来的胖秃子镇长却吃了一大惊。他原本看路文良脸生,人又嫩,还以为是个普通富二代。一边的唐开翰虽然老成些,但被人抢了车位也不发火,一路走来话也没说两句,更是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一路走来还放任虚荣各种炫耀,洋洋自得,现在一看,倒成了跳梁小丑?
他鼻尖冒了一排汗,回想一下刚才,庆幸自己没有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姚市长……嘿嘿姚市长,”放下心来,他弓着身子小声开口呼唤姚庆,“不好意思,单位里刚刚在开小会。我接到通知马上就来了,还是晚了一些。”
姚庆愣了一下,立刻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是吴镇长?您比上半年我见到时可又胖了啊!”
吴镇长和他握过手,难掩兴奋的回答:“这都是地方发展的好,我这是高兴,就心宽体胖了。说到底,还是领导们管理有方!”
但姚庆似是颇看不上他这样卑躬屈膝的,并没有过多亲近,只是笑一笑,就招呼路文良和唐开翰一块儿进去。
胖秃颇有些紧张的擦了把额头,现在也不跳脱了,沉默的跟在后头走着,腰板在姚庆背对他的时候总算是停直了一些。
他脑子转的飞快,总觉得路文良看上去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来他们在哪儿见过。心里又气又急,面上却丝毫不显。
这度假村盖在红豆杉自然公园外边,名字自然也靠了个近乎。各个分门不同的区域都换着名字叫,姚庆他们选的一处,叫做洗豆池。说起来这地方也不能算是好玩,但院子里横跨了周口村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涧。唐开翰接手后,更是找人悉心呵护,连上游的山泉源头都装了监视和报警设备,水底也仔细打捞清理,种了养水质的水草,也在水波平静的地方投了鱼苗。鱼苗在水里长得飞快,又健壮,时不时的跃出水面。溪涧边就搭了精致的亭台,四面中空,挂着飘渺的帐幔寥做遮挡,亭子里燃着熏炉,一脚踏进去,只觉得古色古香。
别看这亭子看上去简单,实际上精致之处却巧妙的很——每个亭底的木质走板里全都通了地热,两边的柱子包了铜衣,刻了细细密密的佛经和诗集。人一赤脚踏进去,还来不及夸奖触脚升温的感受,通常吸引力就被柱子给转移了。然后多半就边喝酒,边装作大拿先生研究诗词。不论是真有文化还是假有文化,都喜欢这样。
姚崇明一顿饭吃下来,从头到尾的夸奖,到后来也没真不给钱。说是要打白条,但手底下的人早就想拍马屁,提前把账付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们各自都带了女人,大冬天的穿着小短裙,外披着皮草大衣。瘦的跟骨头棒子似的了,看去却还是像熊。有几个更是放得开,见亭子里有地热,直接回房间换了比基尼,外头套着大衣就来玩闹了。一群油光满面的糟老头子七搞八搞,难为腿还不软,没留在亭子里打野战。吃了半路,就纷纷拉着女人告辞离开。
唐开翰不大高兴,他本来是带路文良来度假的,遇上这么群嗜色如命的,看了倒胃的老家伙,算什么?
他闷声埋在路文良的颈窝里,也不说话,也不撒手。
亭子里就剩下吴镇长和他的司机,半是尴尬半是好奇的搭讪:“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
路文良无奈的笑笑:“见笑了,他大概是喝醉了,以前喝醉了就常常闹脾气。”
吴镇长却不以为意:“我家也有个儿子,虽然没有你们大,但也是上初中的年纪了。从小到大也不愿意这样和我撒娇,我要不是公务员,肯定也再生一个,就像您二位,也有个伴儿。”
路文良心想您要是有两个儿子像我们这样,您就得哭了,嘴上却连连客气:“小孩子嘛,总有不懂事的时候,我们小时候也未必那么好。”
吴镇长眉头微皱,侧头盯着路文良的五官,仍在那儿绞尽脑汁的想,冷不丁的脑袋里劈过一道雷来,吓得他浑身一震:“你……我难怪觉得你眼熟,你姓路,难道是我们镇上有个叫做路功的人的儿子?”
路文良愣了一下,眼神疑惑:“怎么了?”
见他没否认,吴镇长思维发散,立刻回想起了多少年前镇上那场闹剧。路文良被继母和父亲虐待到警察媒体全来采访。当初还是他临危处理了记者堵住路家大门的危机,后续也跟进处理了路文良和路功的家庭纠纷,所以心中印象颇深。
他唏嘘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唉,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