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路文良更希望能将周口村的那座房子翻修居住,这笔钱拿来开店的话,大概也差不多够了。
还有周口村那个破房子啊……头疼,总不能一直这样破着吧,翻修装潢的钱多少也要扣一些出来,不过这不着急,等到房子转到了他名下再来翻修不迟,否则还不知道那一边会再出来什么幺蛾子。
对路功,他是一点希望也不会抱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相信他的为人。
……
……
那厢周口镇上,被他念叨的路功耳朵一阵热,忍不住抬起手浅浅摸了一把。
“啊……呜呜呜……”
旁边是小孩含含糊糊的咕嘟声。
打了个哈欠,路功揉揉鼻子:“一想二骂三感冒,谁念叨我了。”
赵春秀刚洗了尿布进来,抖着手在裤腿上擦了一把,笑呵呵的过来了,脸上洋溢的幸福遮都遮不住。
“啊啊啊……宝宝乖啊……”捏着小胖娃的手掌心亲了两口,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皮的小盒子,打开,里头挖出一坨猪油状的膏,抹匀了朝着宝宝脸上哈口气,然后小心的朝着脸蛋和手脚慢慢的敷上去。
“谁会想你啊?”有了儿子,赵春秀感觉在家里腰板也挺直了一些,不像从前,连个玩笑都不敢瞎开,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果然,路功听到她这样说,并不生气,只是把夹在耳朵上的香烟取下来在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然后一声哼笑:“有病啊?每天往孩子脸上擦马油,熏死人了。”
赵春秀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咱们家德良生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命,哪像那个……呵呵,没瞧见吗?十里八乡的,就我们家小宝最白最粉嫩,谁家的孩子比得上?”
路功皱了下眉头:“你别没事儿老提良子,他也没碍着你什么,成天吃饱了没事儿干。”
“我吃饱了没事儿干!?”赵春秀嗓子一尖,随后立刻朝着床上的孩子看了一眼,生怕吓到小孩,连忙轻下来,但眼珠子瞪得可大,“你也不想想你家那个兔崽子干的好事儿?我堂哥上回被打你知道吧?他说就是你家好儿子干的!我嫁来你路家那么久,他给过我一个好脸色吗?成天就是吃吃吃花钱,我吃饱了没事儿干?我要是真没事儿干,还能有他逍遥的时候?!”
路功拉着脸:“你别无理取闹啊,你那个堂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被仇家寻仇了,良子一个半大小孩能打的了他?”
赵春秀声音一窒,半响后,无言以对,只得抬杠般幸灾乐祸的哼出一声:“哼,你还帮着他说话,我可听说,方雨心上个月搬到市里去住了,你家那个儿子倒真可怜,爹不疼娘不爱,活该被作践一辈子!”
路功把香烟一扔,神色立刻狰狞起来:“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赵春秀吓的缩了缩,撅着嘴,撇过脑袋。
“啊……噗噗噗噗……”床上的小孩忽然闭着眼开始蹬腿,从嘴巴里吐出一大长串子口水泡泡来,两人凝滞的对峙被打断,都扭头看过去。
“啊……宝宝不怕啊……”赵春秀扭头去哄孩子,当做刚刚那个话题从未提起过,眼睛转都不转一下,唯有脸上还余留着未褪去的不服气。
路功抬手把烟头丢开,抓了把头发挠了挠,长叹出一口闷气。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又响起赵春秀的声音。
“你儿子今年初二了吧?高中呢?他要考上了你给不给他上?”
“什么给不给上,考上了再说。”
“路功我告诉你啊!”赵春秀立马急了,一下子直起腰狠狠的瞪着路功的双眼,“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说养他到十八岁就行,到时候可别说又要给他出高中大学的学费,德良的幼儿园一个月要四百块钱,都给他上高中
,我们一家要去喝西北风吗?”
路功不说话,他也在思考,如果路文良以后有了出息,那等到自己年纪大了,会不会因为赵春秀的刻薄而让他不愿回家,那么到时候路功自己的生活费也没处去要了。
一边赵春秀吵吵嚷嚷的又让人心烦。
大老粗想事情如果难以抉择的话,那就只能择优而取,路文良是他长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寄托负担的希望,可这个不可或缺的赡养者席位却在这时候已经有了空缺,他老年得子,又有了一个路德良。
方雨心美丽、有文化,最后却背叛了他。
赵春秀也不丑,虽然没文化小心眼了点,但至少是对他一心一意的。
路功眉头皱的死紧,心中的天平开始不知不觉的朝着赵春秀偏移。
如果顺从了他,那以后就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生活,反之,假如继续供养路文良,那赵春秀估计每天都要和他吵的天昏地暗。
“再说吧再说吧,”路功一时也没个主意,脱了鞋子,他一头倒在了床上,闭起眼睛。
他身后的赵春秀满脸不爽的生了片刻的闷气,转头又和路德良玩闹了起来。
孩子的牙牙学语,母亲的温柔呵护,父亲的浅浅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