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地过了一下午,总算是到了晚饭时间。
既然是生日会,一桌大菜总是少不了的,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得有个足够所有人分着吃的蛋糕。
孤儿院近两年人丁异样的兴旺,大大小小的孩子加起来有近三十个。因为人口基数太大,平时伙食格外的花钱,自然也吃不着什么好东西。每个月一次的生日会,说是过生日,其实也就算是变着花样的给孩子们改善伙食了。
这个三十人份的特大号蛋糕,一般的商店自然是不会卖。每次生日会的蛋糕,都是李嫂自制的。
护工李嫂,路南风一直认为是一名隐藏在民间的绝世高手。烹饪下厨,吹拉弹唱,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小时候路南风淘气,李嫂经常追着他满院子跑,使着一根扫把硬是舞出了打狗棒法,扫帚挥舞得滴水不漏,招招中头,堪称奇技。
李嫂的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在新城里跑出租,平时住宿舍,不怎么回来。他们的孩子,小时候也算是跟着路南风混大的,现在在外地上大学。
除了李嫂,在孤儿院呆的时间比较长的护工就是王叔。
王叔就是当初从门口把路南风捡回来的人,今年六十多岁,老光棍一条。据说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但是桃花债欠得太多,反而没个最终归属。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王叔必定要喝上一杯小酒。酒必定是自己泡的鹿茸枸杞酒,地方必定是大门口的那颗歪脖子树,喝酒的时候必定谁都不让打扰,独饮独酌。脸上有时是忧郁,有时是愁思,也有时是追忆当年所勾起的几分春意。
至于院长,更是个谜样的人物。
年龄未知,出身未知,可以确定的似乎只有性别。许多人问过他关于过去的问题,可是得出的答案从来就没统一过。至于他之所以要开这个孤儿院的原因,也是说法不一。
有的说,院长年轻的时候是个愤青,组织过几次学|潮,结果毕业之后被打压得找不着什么好工作,饿得倒在路边的时候,被个小流浪看见,分了他一口吃的,这才活过来,于是醍醐灌顶,痛改前非,开了这么个孤儿院。
也有的说,院长原本是农民出身,当年来城里闯荡的时候,老家遭了饥荒,因为收到消息的晚,等回去的时候,女人娃娃都饿死了,院长悲痛欲绝,万念俱灰,正好当时政府贴钱转包这家孤儿院,于是就接了过来,当做给老婆孩子积点阴德。
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孤儿院开起来这几十年间,这方一百平米不到的小地方,帮助过的孩子不计其数,的确算是一桩大大的善事。
最妙的是,每次到了孤儿院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院长总能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弄到点钱,美其名曰是好心的商人捐的善款,实际上的来头,谁也不知道。就这样,这么多年下来,孤儿院也算是维持住了。
对于路南风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他长大的家,这些人就是他的亲人。如今回到孤儿院,就像是过年回家一样,热闹又亲切。
除了李嫂和王叔之外,孤儿院还有另外几个护工和义工,平时帮着照看孩子。路南风一边帮着李嫂准备晚饭,一边指点几个业务不太熟练的小义工对付满地乱窜的小鬼们。有几个孩子特别喜欢跟着路南风,像开小火车一样,黏在路南风屁股后头到处转悠。
虽然一个下午都忙个不停,还时不时地被小鬼头们这个要抱抱那个要亲亲地骚扰着,但路南风甘之如饴,脸上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过,骨子里那股激动怎么也掩饰不住。
雷宇看自己插不上手,索性在院子里找了张小桌,跟院长两个人煮了壶茶开始津津有味地对饮起来。
而琅琊和兔子,自从脱离了包子军团的魔掌,就再没见到它们出现过,大概是自己找地方去抚慰自己饱受惊吓和蹂躏的小心脏了。
饭菜还没做好,前院里已经四处弥漫着那股诱人的香气,连雷宇都忍不住觉得像是饿了一般。几个等不及的小家伙,已经搬好板凳坐在门廊前面等着了。
孤儿院的格局是一个两进式的小楼,推开大门是个大院子,平时当做小操场用。操场周围一圈L字形的两层小楼,左右各一栋。小楼大概有十几个房间,勉强能容纳目前的人口数量。穿过两栋楼中间的夹缝,后面还有个小后院,做食堂、娱乐室、仓库和一些其他用处。
不过今天的生日会则不是设在后院的食堂,而是直接在院子里支开三张大圆桌,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还几个小姑娘拿着彩纸做了些剪纸和彩带,把小操场装点得活像过圣诞一样。
“你们的日子过得其实还不错嘛。”雷宇端着茶杯,赞叹了一句。
院长苦笑道:“也就是今天收拾得利索,平时哪有这种排场。”
“你倒也厉害,能在这里一呆几十年。”
“跟这些孩子们相处久了,也挺有意思的。”院长看着操场中热闹的场面,微笑道:“现在要是说让我离开他们,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以前也和你一样,总是喜欢跟人群在一起。”雷宇忽然说。
“是在说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