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暗道
“清儿，你没事吧？”云净所倚的门边，多了一滩血迹。虽说脸色惨白，仍是朝跑过来的云清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恬淡。
云清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这个用剑支撑着的女子，与她并不相识，却用生命守护着她。
在医院里见惯伤患和死亡，与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目睹惨烈的厮杀，完全不同。看着地上十几个黑色的躯体生气全无，云清身子有些颤抖。
而当蓝衣女子的美丽脸庞血色渐无时，云清更是不知所措。
热热的泪，静静地滑过脸庞，一滴一滴冰凉地打在云净的衣袖上，部分已干了的血迹，被泪水一点点地染开。
“我没事，姐姐，你怎么样？”云净的真心，也换来了云清的真心。她给了云清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温暖。
“这里不安全，先换个地方。”白衣男子示意这对姐妹离开。云净朝男子轻轻点了一下头，面向清露指着药柜下一个黑色的箱子说，“把那个箱子带上。”
在云净的指引下，云清打开标着“曼陀罗”的药格，在格顶左侧的突起处旋转了一下。壁式药柜后侧一堵墙侧转，露出仅一人可过的通道。
云净在前，白衣男子在后，云清提着箱子在中间。身后的墙徐徐关上，视线内一片漆黑。
突然间，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通道，云清看向光亮，才知云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三人都没有说话，就着光亮缓缓前行，当最后一道弯拐过之后，云清立即被眼前场景所吸引。
这是一个可容纳几百人的洞穴，依布置看来，常有人居住。场地中间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水池，池上热气袅袅，应该是个温泉，其中一个泉眼露在水面外，朝池子里不停地注入新鲜的水。角落放着一张大床，被褥整齐地叠放，床褥没有一丝褶皱。床边是一张与医馆内相似的桌子，一盏油灯，一个蓝青色陶壶，几个蓝青色杯子。整齐的木色柜子靠着墙壁，其上或铺着打开的书籍，或摆着各色大小不一的瓶罐，或陈着形状不一的刀镰。
相比之下，白衣男子对此地并无甚兴趣，只是拣了个角落独自坐着。
云净拿起柜面上的一个红色瓶子，向角落的大床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朝云清招招手，“清儿，你过来。”
服用了几颗从红瓶中倒出的药丸后，云净一脸严肃地对云清说道：“接下来的事可能会让你感到害怕，你不要慌张，按照姐姐教你的做就行。”
“净姐姐，我不怕。”黑色的眼眸闪着勇敢与坚定，绿色的身板子挺得笔直。
云净微笑点点头，颤抖着右手把蓝色的袖子卷至肩部，露出一道二十公分长的刀口，伤口处仍有一两个地方在冒血，血液顺着白皙的皮肤一道道滑落。
看着云净臂上的刀口，云清心里猛然一惊，立即抓过云清的手腕。手很冰，幸好每个手指都还有血色。
“我去端盆水来。”云清从温泉的泉眼处取来水，拿了一块清洁的布后开始擦拭清洗伤口。在这个时候，是没有双氧水、碘伏、生理盐水这些清创用的东西，只能将就了。
因为担心云净的伤口，作为外科医生的云清出于职业习惯，认真地开始处理伤口。全然忘了自己只是一个穿越到古代的十二岁的小姑娘。
看着云清熟练的动作，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啊……”，同样疑惑的云净却没白衣男子悠闲。没有现成的止痛药丸，中毒的右手也无法为左肩施针，伤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她，云净，何时这么狼狈过。那些黑衣人，她一定会查出来历，以报今日之痛。
“对不起，净姐姐，我弄疼你了。”云清一脸抱歉地看着表情痛苦的云净。云净见云清很是自责，忍住疼痛安慰她道：“没事，姐姐忍得住。刚才我已服用自制的气血丸，你不用担心我，去把桌上的油灯点起来，然后打开箱子。”嘴上说着没事，嘴角却是一抹惨淡的苦涩。
按照云净的指示，云清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打开了从外面提进来的箱子。箱子打开后，云清着实吃了一惊。天哪，这就是原始的手术器械么？
一系列银灰色的手术剪、手术刀、针，黑色的细丝线，种类虽少，看起来也没现代器械精细，但却能满足简单的清创。这时候的古人们外科水平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看着满脸激动的云清，白衣男子甚是好奇箱子中是何物，但出于男女之别并未靠近。
“净姐姐，太了不起了……”云清激动地看向云净，却见云净蓝色的身躯已倒在床上，本来就纤细的身子，如今更是单薄。
看来是刚才清洗伤口的时候，有些原本闭了的小血管又活跃了起来。云净出血过多，再加上疼痛难忍，就算是男子也受不了啊。当下之急，要先将这个刀口闭合。
箱顶的布袋里放着粗细不一的银针。虽然针灸止痛比不上现代的麻醉，至少在这里是不错的方法。云清一边想着处理步骤，一边开始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