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倚兰有孕,自然是宫中头等大事,每日的皇上都要过去看望一番,因着有孕不能侍寝,倒也都留宿在慧婉仪宫中,不过小半个月的功夫,两人又先后晋了一位,一时恩宠无人敢触其锋芒。
只是云来搬离了荣华宫,倒有些日子没见皇上了,每日请安时,总免不了要被人奚落。
云来却也不恼,依旧应对得体,与蔡倚兰和慧婉仪不说日日相见,有空时倒也会去探望。
这日散了晨起请安,云来想着蔡倚兰怕是还没起,便先回了奉贤宫,手里的书本尚没有看上一页,住在东西偏殿的陆才人并安贵人要前来拜见。
云来只得放了手中书本,让玉韵请了两人进来。
陆才人是今年一同选秀入宫的,样貌也是清秀,只是性子太过怯懦,皇上召了两回侍寝,便放在了一边,只是安贵人,云来心里自然生起了几分防备,虽见面不多,却也知晓,与容贵妃底下的几个妃嫔是颇有往来的。
云来在两人面上打量了一圈,随笑道,“两位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殿里?”
两人皆是一笑,安贵人看了陆才人一眼,脆声道,“瞧娘娘说的,嫔妾前来与娘娘作伴,娘娘竟是要嫌弃么?”话落便换上了一副幽幽的神色,果真是遭人嫌弃一般。
云来不由失笑,“哪里会?妹妹正想着天色方长不知怎么打发呢,两位姐姐来的正好。”
“那就好。”安贵人浅笑道,“只要不是叨扰了娘娘便好。”
两人闲说片刻,安贵人便换上了一副神秘的神色,略探了身子,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可听说了么?宫里头如今都传遍了,说是容贵妃有了身子。”
云来心头一喜,慧容华做的这些功夫,总算是有了成效,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本宫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只是宫里闲话太多,怎能做准,大约又是哪个多嘴饶舌的私底下猜测的罢了。”
安贵人直起身子,笑道,“嫔妾可不这么觉得,都说空穴来风,若是没有几分把握,谁敢放出这个闲话?再说了,容贵妃一直荣宠不衰,有孕也是迟早的事。”
“是啊。”云来神色不变,只顺着话往下说,“宫里要说得宠,当属容贵妃得头筹,都这么些年了,也该是有孕的时候了,若真是如此,可是大喜事一桩啊,皇上子嗣单薄,如今不过一个皇子两位帝姬,若容贵妃生下一位皇子,可是个大功臣呢!”
安贵人脸上喜色越发浓郁,随手摇着扇子,不经意的道,“若容贵妃真能生下位皇子,只怕这位分就要晋一晋了,如今已经是贵妃,若是再晋,那可就……”
云来面上笑容依旧,眼底的笑意却渐渐冷了下来,这个安贵人,一进门便捧着容贵妃说话,是提醒自己的处境,还是来寻自己开心?
安贵人不看云来神色,只顾自说自话,“如今是还有皇后在上头,可是皇后的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日日也是用药吊着罢了,这人的精气神儿啊,就那么多,一旦用尽了,就是再好的太医,也是回天无力,娘娘说可是?”
安贵人再抑不住得意神色,笑容越发欢快。
这也难怪安贵人会如此,容贵妃家世强盛,如今已经是贵妃位,待生得位皇子,皇后再一走,宫里可还有谁是她的对手么?云来如今才算明白,这安贵人是来作践自己来了。
云来怒火渐起,再也忍耐不得,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本宫看安贵人是昏了头了吧,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说出口的吗?还不快退下!”
安贵人被云来一脸的怒气唬了一跳,不过一瞬便又浮起笑,态度懒散的给云来行了礼,袅袅婷婷的出了承德殿。
待两人一走,云来反倒收了一脸怒气,把玩着腰间玉佩的丝涤,似笑非笑道,“容贵妃到底有没有孕,如今还是两说的事,没想到现下就有人耐不住了,只怕她们当真以为宫中再无敌手了呢!只是也要这孩子生的出来才是。”
谨清被叫去了皇后宫中,如今陪在云来身边的只有玉韵玉俏二人,云来说话自然没有顾忌。
玉俏快人快语,恼恨道,“这个安贵人当真是个没脑子的,不过是个贵人罢了,还敢来娘娘面前耀武扬威,若是不知道的,还当她比娘娘位分高呢!娘娘太纵着了,依奴婢瞧,应该禀了皇后打发去冷宫才算,什么东西!”
玉俏气的脸都涨红了,话也越说越过,玉韵听的不像样子,一皱眉,呵斥道,“你才是胡说,再怎么说她也是有封号的贵人,你这话传了出去,可还要命么?娘娘如今已经这样难了,你可别再添祸。”
玉俏先前还不忿,可听了后一句,脸色也黯然下来,低声道,“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倒不如在府里的时候,至少也不会有下人明目张胆的给娘娘脸色看,便是几个姑娘,也不敢说的这般过分的。”
云来细细听着,也不禁有些怀念,只是到底一甩头,将这些杂念全都清了出去,如今局已布好,就看宋小仪愿不愿意入局了。
又这般过了两三日,宫里流言渐渐盛了起来,便是皇后都有些疑心,“怎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