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终于遭遇了第一波攻击。
看着似乎是一小撮把守的哨兵,大约五六只。狭窄的虫穴通道对盖契拉幼虫的攻击很有利,它们弓起软绵绵肥嘟嘟的身子后,会从口中喷出酸液,而罗罗卡尔他们几乎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
塞因自己不能出手,便早早教了埃索该怎么防御盖契拉幼虫的攻击,看到那些软体虫开始扭曲躯体,他便拍了一下埃索的肩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不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在自己之上的前辈塞因的教导,埃索是非常认真听从的,他带着些紧张,踏实地将塞因教给他的步骤完美地操作了出来。
聚起风元素,在队长与半精灵身前汇集,看准盖契拉幼虫喷射酸液的一瞬,放开堆聚起来的气流,掀起一阵疾风将酸液全数吹回幼虫的方向。
又或是学着凌空竖起一道冰壁,抵挡住酸液后,将冰壁直接化为冰箭向前攻击。
塞因其实不是第一次在战斗中教导别人,不过那真的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曾经,看着接受他教导的新手小法师一点一点进步,慢慢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高分通过考核的中阶法师,是塞因的自豪。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教导别人的,如果不是他再也无法看到自己唯一的学生成为高阶法师的话。
那个不算有天分,却十分努力的孩子,等级永远停留在了中阶法师,而那个时候,离实现那孩子梦想的高阶法师考核只有不到一个季度。
一步之遥,差失的何止千里。
也是因为这样,在后来老师们建议他留在王城担任魔法师导师时,他断然拒绝了,宁可去自己其实没什么兴趣的任务公所当一名可有可无的任务派遣员。
塞因虽然不至于认为自己再也不会教导任何人,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自然地开口教导,看到埃索领悟极快时,他又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成就感所带来的愉悦。
可以这样心里一派轻松,没有一丝阴霾,都是因为有恋人在,塞因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以,真的不能怪他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是真的非常得意,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自己拥有一个这么美好的恋人。
费兰已经不想回头向后看了,那个法师连指挥战斗的语气里都带着甜蜜,指不定现在脸上是什么不忍直视的表情。虽然法师先生与队长先生的恋情顺利费兰也替他们高兴,但是原谅他真的不大能接受这样的塞因,他还是习惯那个会把自己拎着到处甩的一脸冷漠的高傲法师,柔情什么的就不能保留在私下吗?
半精灵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察觉到队伍的气氛染上了玫瑰色——他不指望当事人有什么自觉,而莱文,它只是一只乌鸦,虽然它似乎也觉得塞因的表情怪怪的,但似乎并不理解是为什么;至于埃索,那个只有十年阅历的纯真少年就算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似乎也迟钝地完全没发现气氛有哪里不对,当然,也有他正专心接受塞因教导这个原因在——总之不自在的只有费兰一个人,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孤单。
混血精灵撅着嘴放箭射虫子,似乎把怨念都倾注在攻击上了,每次视野中一有盖契拉幼虫那又软又肥的身躯蠕动出现,他手里的箭矢就立刻飞了出去,回回箭无虚发,而埃索的火焰也会紧跟上去,将被钉在地上的肥虫子烧成烤串。
就这样向虫穴深处又走了几百米,罗罗卡尔已经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四人小队的战术似乎彻底变成了费兰与埃索的双人配合,最初还有些抓不好时机的埃索在经过几次熟悉后便跟上了费兰的动作,在塞因与罗罗卡尔看来,半精灵主攻,龙族少年辅助,这两个人显得非常的默契。
几分钟前还频频出声教导提醒埃索的塞因已经停了嘴,颇有兴致地欣赏同伴的表演,以往的战斗基本都是由他和青年担当主攻手的,现在这样的感觉很新鲜,他觉得非常有意思。
四个人轻轻松松地杀到虫穴深处,不出意外地来到一个非常广阔的洞穴。
这个东西看起来简直像是个宽敞的大厅,洞穴顶很高,洞底在光球的照耀下似乎有些反光,看起来应该是大量盖契拉的粘液蓄积成了个小小的水塘。
“蛹,幼虫,”塞因用法杖指着左右两边说,“如果都在这里,那就方便一网打尽了,只是……怎么没看到母虫?”
其他人也仔细找了找,的确没看到母虫。
他们站在洞口,洞穴甬道的地势比洞穴稍高一些,不需要探头出去便能基本看清洞内全貌,一动不动的虫蛹和不停蠕动的幼虫差别非常明显,但是它们都是白色的,洞穴底白花花的一片,本该存在的深色母虫却哪里也找不到。
塞因觉得很奇怪,他有不好的预感,他的直觉曾经数次救过他与同伴的性命,这一次他也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
于是在他突然感到头皮发麻的一瞬间,他猛地伸手揽住罗罗卡尔向后拉。
而这份直觉似乎来自龙血,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比他稍慢了半拍,埃索也一手拽起半精灵的手,一手抓过对方肩上的乌鸦转身就往后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