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觉得情况很危险,虽然不是很明显,可从地图上看,不知为什么我有种虫族在逐渐包围帝国的感觉。”
青年说:“所以你回去找伯莱兹先生?”
“是的,我知道虫族学者协会有大陆上虫族分布的记录图,当然,那不是很详细全面的分布图,不过总归会有些帮助。当时伯莱兹先生正好在协会里,他听了我的意见,陪我一起分析了一个彻夜,还给了我许多建议。”
塞因丰富的虫族知识,就是那个时候积累起来的。
罗罗卡尔想了想,决定打起精神,轻松地笑着说:“然后你就凭借伯莱兹先生教给你的理论知识,跑去把虫族都杀光了?”
显然青年的目的达到了,恋人的笑容让塞因感觉被治愈了,虽然过去经历了许多,那些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禁忌,他也从未有过想要向人倾诉的念头,但是如今说出来,他的确感到一阵轻松,而罗罗卡尔没有厌恶、没有退缩,全盘接受他,还微笑着安慰他的样子,对塞因来说,是最温暖的救赎。
“嗯,我就去把那些大虫子都杀光了。”他顺着罗罗卡尔的话说道,脸上露出了今晚独处时的第一个浅笑。
罗罗卡尔听出他的话语不再带着紧绷,于是再次尝试转身,这回他只微微挣了一下,就顺利地转过来面向了塞因。
“后来呢?”青年看着塞因的眼睛问。
塞因摸了一下罗罗卡尔的脸,有些凉,他用毛毯将刚才青年变换姿势露出的缝隙重新裹上,才慢慢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什么传说中的法师,我每到一个城镇都会被认出来,护卫队还会被派遣来协助我,等我将所有的虫穴都清干净时,关于我的传闻已经越来越夸张,我简直没办法走在大街上。”
银发法师烦恼地叹了口气。他无法面对当时人们看向他的崇敬眼神,更无法接受那些荣誉,他认为自己只是个被流放的罪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赎罪,完全不值得被宣扬、被敬重。
“本来,我是打算继续自我流放的,把接近帝国范围内所有能确定的虫族——不管任务上有没有的——都剿灭之后,我回到了海上,打算去清理一下一些海域里的大型低等魔兽,但是在半路上,魔力和龙血再次同时失控……”
罗罗卡尔猛地抓紧他的手臂,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塞因能感到对方的指甲甚至已经陷入自己的皮肉里。
他拍了拍青年示意对方放松一些,然后轻轻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说:“别担心,我没事。那个时候我在很荒凉的地方,周围没有人烟,我很庆幸,于是我开始尝试压制体内的冲动。”
塞因停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形。
“最后,我撑过去了。耗尽了力气,躺着地上时,我意识到自己的魔力与龙血依然十分不稳定,它们像潜伏的危险般,一不小心,也许会再次出现当年的惨剧。为了不重蹈覆辙,我决定将自己的魔力禁锢起来。”
龙血是他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但是至少,他希望自己在失控发狂时,不会有太大的破坏力。
塞因将大部分的魔力禁锢了起来,即使这让他的战斗力大幅降低,当时的他也没有一丝惋惜和犹豫。
“在那之后,我继续在海上游荡,期间体内的龙血躁动也时不时出现,我本来已经放弃了,想说就一直待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这样即使迎来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再误伤无辜了。”
他没有告诉青年,他曾经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不知道是龙血的自我保护还是什么原因,他一直没办法成功。于是他寄希望于被杀死,但是只要虫族或是低等魔兽出现在自己眼前,身为皇族以及冒险者的责任感又让他无法放任这些威胁人类的生物存活。
结果,他只能无奈地活了下来,不仅如此,魔法和魔力在战斗中不断得到提升,这让他越发悲观,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血统折磨到死亡。
“是翠蓓尔夫人的联络让我回到了王城,”塞因说,“我其实没有抱有希望,但是想着,至少回去,不再使用魔法,不再动用魔力,也许能平静地生活下去。”
当然,当时的他也有再见家人最后一面的想法。
塞因本来是想,如果回到王城,不再大量使用魔力之后依然没有好转,那么他就离开,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等待死亡,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
但是,回到王城之后,发作频率明显地降低了,加上翠蓓尔夫人反复叮嘱让他不要擅自离开,要等到她为他找到结果找到答案,所以,他就留了下来,并通过关系找了个公务员的工作,懒洋洋地过了三年。
直到罗罗卡尔的出现。
塞因低头,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恋人。
是怀里的这个青年的开朗渐渐影响了他,也是因为这个青年,他才慢慢抛弃了寻死的念头。想要与对方在一起,想要与对方在一起更久,不想害这个阳光的青年伤心,是这些想法,让塞因终于愿意努力去寻找解决自己体内龙血躁动的方法。
这些话,塞因觉得太肉麻,也许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