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见的调查类任务。但古怪之处就在于,这个任务委托了半年,不少冒险者接过,但似乎都完成不了——当然,这就是罗罗卡尔接下这个任务的原因。
塞因已经不想对他这位队长接任务的动机发表什么看法了,既然都接下来了,就去调查看看吧,他也对无人完成这种毫无难度的任务感到好奇。
任务很简单,只是希望冒险者调查出布兰托德北方的枯树林里的枯树为何变了颜色。
他们在旅馆已经向老板询问过相关情报,大概之前接过这个任务的冒险者也有不少来询问过,老板很习惯回答这个问题,不需要塞因和罗罗卡尔多问,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枯树林如名字所示,整片树林都是枯树,它位于布兰托德北面的海岸,无论春夏秋冬,那里都是一片肃杀的景象。不少画家喜欢在枯树林里绘画,由于画出来的作品总是很伤感的基调,枯树林所在的那片原本没有名字的海湾,被命名为悲伤海湾。
虽然一整片枯树的树林本身不大寻常,但那些枯树原本的确是很一般的枯树,整片树林是缺乏水分的干涸的棕色。但突然有一天,布兰托德的人们发现枯树林的颜色变了,似乎出现了不少绿色。大家以为是枯木逢春,到了林中一看,枯树依然是枯树,那些远远看到的绿色,是树干上不明原因浮现出的墨绿色,一团一团的,形状并不规则,好像树干上长出了绿色斑点似的。
这个反常的现象一直没有找到原因,王城的植物学者来看过,说这不是树木本身的问题,大概是外界的什么产生的影响。虽然暂时看不出不良影响,但面对这样的突变人们难免会不安,布兰托德的市长无法,只能登记了一个任务,希望能有冒险者找出原因。
“这里似乎没有跟任务有关的情报呢。”
在酒馆坐了一小时后,罗罗卡尔忍不住嘀咕。
塞因正在喝酒,酒杯几乎挡住了他半张脸。他把最后一点酒喝干净,才开口问:“你以为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任务?”
罗罗卡尔摇头:“我没有这么觉得,如果是有目的地收集情报的话,主动去问比较快不是么?我只是以为也许能听到些有用的东西。可是,都坐到现在了,什么都没有。”
塞因点头:“的确没有收获。”
青年脸上是没有掩饰淡淡失望,塞因看着笑了,招手让侍者来结账。
“有时候,毫无收获也是一种收获。”至少对塞因来说是这样。
他本来认为,如果真的有人有意地给他透露情报,提供暗示的话,那么很可能在酒馆故意让他听到一些消息。塞因刻意做出一副“我在收集情报”的姿态,也就是在试探是否有人暗地里跟着他,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来接触他。
那么,现在毫无所获,是说明了自己多虑了,还是说明了在布兰托德这里,不会再有更多的情报了?
如果每一处的情报都早已安排好,只等着他仿佛巧合般去获取……塞因忍不住失笑,若是这样,未免也周详得太过可怕了,他想不出有谁能做到这个程度。
“明天去那个枯树林里看看吧,再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新东西了吧,不如去看看实物,”罗罗卡尔走在街上伸了个懒腰,“说起来,一整个树林里的树都枯了,为什么还留着?砍了重新种不行吗?”
“嗯……谁知道呢?”塞因走在他身后耸了耸肩,“旅馆老板不是说,据说是因为这里的画家们觉得那样很有凄凉颓废的美感,所以要求保留那片枯树林么。”
罗罗卡尔回头看他:“塞因你相信?”
“……”塞因露出个微笑,“我只觉得艺术家们的确很可能这么做。”
他重读了“艺术家”三个字。
“好吧,也许的确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这里不是希尔布莱平原吗?是以土地肥沃著称的希尔布莱平原!留着一大堆枯树难道不会影响这个美名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罗罗卡尔只是随口说说,塞因却莫名地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某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他没来得及抓住,但是异样的感觉留在了心里。
回到旅馆房间后,在罗罗卡尔的催促下,两个人早早洗漱完毕躺上了床。
虽然经历了一个晚上,但多年未曾与人同宿一间房的塞因依然还在努力让自己恢复一沾枕头就睡着的绝佳状态。就在他终于开始有些迷糊时,隔壁床上的人突然开口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塞因闭着眼睛,努力不让刚凝聚起来的睡意被打散。
罗罗卡尔的声音还很清澈,他翻了个身面向塞因这边,问道:“你说我们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没信心干嘛要接?”
青年秒答:“因为没人接啊。”
塞因无奈地睁开眼,转过头看向右边:“你以后……我是说直到我们回到王城为止,都要以这个标准去选择任务吗?”
“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不会更有成就感吗?很长时间没人完成的任务委托,委托人肯定也很困扰吧,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