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面前梳妆台上一枚短钗,看着这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半开栀子花,苏白羽突然惦记起制作这枚玉钗的副总管太监李福来了。
冬暖抿嘴儿一笑,一边接过短钗小心的插入那浓密乌黑的发丝中,一边随口回答道:“您不是留他在苏州探访隐藏民间的玉雕工匠么?前两天倒是来了个信儿说他找到了一位,但那老头儿脾气倔得很,说学他的本事可以,但必须要留在他的家中专心的学,不准出门去乱了心神,所以啊……这几天一直杳无音信。”
信你才怪!
李福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太监,若是身边儿没有暗中保护的人,那自己又哪里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到底是自己的雕刻师傅,安全可是非常重要滴!
“好吧,好吧,主子,您别这么看着奴婢,奴婢又不管往来信件,如何就能知道详情?再说您还不知道李副总管的脾气?他一专心起来还能顾得了什么?”冬暖被苏白羽看的浑身发毛,连忙坦白交代。
嗯,这倒也是。
苏白羽当然知道李福对雕刻的执着与热爱,也很欣赏他专心、刻苦的性子,同时更期待着他这次能从那个据说是陆子冈徒弟手中学到些真本事,甚而心中还浮现出一丝丝的小羡慕。
毕竟李福有自己这个公主照应着,虽然成为了太监,却也能几乎心无旁骛的学习自己喜欢的事情,而自己白天却只能见缝插针的做些无伤大雅的基础练习,还不敢沉迷的太过,倒不是怕随时有事来打扰或防着神出鬼没的老康,而是因为身为公主,即便刻意低调也照样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好歹也要顾及些影响和尺度的,若是太过痴迷于雕刻、武功、读书、音律这些,超过了可以容忍的尺度,那么一定会被某些闲的蛋疼的贵戚嘲笑、言官弹劾的。
好吧,苏白羽承认她虽然已经很注意不去触碰那若隐若无的圈儿圈儿,却也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明里暗里笑过了,即便她本人并不在意,可给老康、德妃、老四胤禛他们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值当。
女人,在这个时代若是太过出众、太过有才、太过优秀也未必是好事儿啊~~
(咳咳,你就不觉得脸红么?
这值得脸红么?这是事实嘛~~金子总会闪光,锥子放在袋子里也总会露出头来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白白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怎么……)
在去给老太太请早安的路上跟席清隔空斗斗嘴儿,其实也真的是一种很无聊、很蛋疼的事儿,可小夫妻之间这种看似无趣之极的游戏,却也是促进感情的好法子,从古至今,从今往后无数对儿情侣都在乐此不疲的玩儿着。
“姐~您这又跑到啥地方神游去了?跟弟弟分享分享成不?”胤禟很是无语的伸手在苏白羽眼前晃了晃,无奈中透着八卦的苦笑着。
苏白羽斜睨了胤禟一眼,幽然的喟叹一声道:“唉~~没啥~就是不知道李福在苏州进展如何了。”
“切!我说姐~~不就是一个工匠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让曹寅派人把他抓回来不就成了?得!尊师重道是吧?您就别说什么想学本事就得心诚啥的,那工匠也能算是师傅不成?不说别的,就说太子哥哥是咱们的榜样吧?他的那几个师傅又如何了?还不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杀的也半点儿没手软?你……”
胤禟自顾自说的理直气壮的,很是有些不认同自家这小姐姐对工匠‘师傅’的客气,可说着说着,却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冷,再一看,完了,自家姐姐生气了。